這得倒黴父子倆再次沒日沒夜地忙起來。
上次忙成這樣還是去年的事兒。自從兩軍開戰聖上不在京城,這父子倆實在是過了許久瀟灑日子,直到蕭瑾回來後重新想起了他們。
可見,這前段時間的安逸都是有代價的。想要徹底混日子,那是痴人說夢。
朝中無一人閒暇,韓仲文帶領禮部一干人等並從兵部抽調出來的許多精兵前往燕京監考。
燕京城要參加科舉的也差不多都報上名了。這科舉也不是隨便報的,為了做保這一項,不少人就費勁了心思。
夏國的科舉是擔保連坐法,若是考生違紀作弊,擔保人同罪。所以若不是知根知底,誰也不願意替一個陌生人擔保,平白無故承擔一份風險。
至於戶籍生平,查的更是仔細。原先各地的官府就已經查過一遍,待朝廷那邊的人過來之後,又查了一遍。
這一查還真查出了不少不合格的,叫韓仲文大白天的硬是生出了一身冷汗。怪不得聖上讓他提防著呢,原來這裡頭真不太平。
韓仲文問:“可都已經查過了?”
“目前的都查過了,只是不知明日可還有人過來。”
韓仲文蹙著眉,心想著這報名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一些,卻拖到最後一日過來,也不知究竟安的什麼心。
這一晚,燕京城外東門學院卻通火通明。
不少讀書人仍在糾結是否報考。前頭該準備的東西他們也準備了,只是臨門一腳忽然又猶豫起來。
作為讀書人,風骨不能丟,他們原是齊國人,一心只想著為齊國朝廷盡忠。如今這麼快倒戈他人,豈不是一點骨氣都沒了?
學生尚且遲疑,夫子就更不必說了。
東門書院的劉夫子正想去山長跟前探探口風,還沒走近,就聽到山長在裡頭破口大罵。
劉夫子湊近一看,發現山長旁邊還有一個被動地坐在那兒、尷尬的連手腳都不知放在哪兒孔夫子。
劉孔二人皆是年輕夫子,平日裡會被人放在一起比較,正因為這份比較,所以兩個人並不親近,甚至平時還有些別苗頭的意思。這會兒看到孔夫子如此拘束,劉夫子便好奇起來,於是便從山長憤怒到語無倫次的話中聽出了緣由。
——原來還是科舉鬧的。
山長受恩於齊國朝廷,這書院這是齊國朝廷建造的,他以齊國遺老自居,很是看不上如今燕京人人舔著夏國的做派:“不過是一場科舉罷了,從前齊皇尚在時候也有未曾見他們如此趨之若鶩。不過是如今換了一個主子,都爭相表現罷了,說到底還是軟骨頭。”
孔夫子被迫聽了半晌,又尷尬又無奈,這會兒提醒山長:“學院裡頭的不少學子也想去參加科舉。”
“荒謬!”山長怒極,“真是白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
劉夫子趁機敲了一下門,緩緩走了進去,一面接過話:“諸位學子都有這個意思,若是一味打壓,只怕會引起他們的不滿。”
山長從鼻孔裡發出了一聲不屑。
忽然,他的目光落向場中兩個人,帶著狐疑地打量著:“你們倆……不會也想去參加科舉吧?”
孔夫子看了看劉夫子,見他神情鎮定,便連連搖頭:“怎會?”
壓力給到了劉夫子這邊。
劉夫子手心捏了一把汗,臉上卻不見分毫,還義正言辭道:“我亦不會。”
“真不會?”
“千真萬確,做不得假。”
“算你們還有些良心。”山長滿意了。
劉夫子再不敢多言,連忙藉口有事退了出去。
待 考題 ◇
◎無理的要求◎
回家途中, 孔夫子與劉夫子雖並行一側,但卻許久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