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額頭,欲言又止:“這價錢……”
對,這分明就是天價,可不能答應!邊上的段廣基與朱庭玉同仇敵愾。
“價錢原就是這個價錢,林姑娘也能作證,況且方才在酒宴上,蜀皇陛下不是也接受了這個價格麼?怎麼如今反倒覺得貴了?”顧淮南說著,又擺出了善解人意的模樣,“若是實在覺得貴了拿不出,我便再去請示一番吧,蜀皇陛下稍等,我去去就來。”
顧淮南一副馬上就要去告狀的模樣。
朱庭玉趕忙將人攔住了,倘若真的去告了,那些人還不知怎麼笑話他呢?不蒸饅頭爭口氣,不就是花點錢嗎,大不了他開私庫就是了!
朱庭玉一咬牙,一狠心,在契書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落了印。
段廣基心裡一梗,差點背過去。
真簽了,他們真當了冤大頭了!只怕林檀跟夏國那群人今兒回去得笑死他們!
送走了心黑得顧淮南,段廣基大門一關就發起了牢騷:“欺人太甚!夏國欺人太甚,這分明就是強買強賣!”
朱庭玉頹然地坐下,也被此事打擊得悶悶不樂:“罷了罷了,就當是舍錢保平安了,往後他若再想從咱們口袋裡掏錢也是不能了。”
朱庭玉道,他就當這一次冤大頭,再沒有 鬥茶 ◇
◎賣力推銷的馮大人◎
朱庭玉緩緩收手。
他是動心, 但他更知道夏國人沒安好心。坑了他那麼多的錢還不夠,還想再坑他的錢嗎?
朱庭玉只是偶爾衝動了一些,但是昨兒被大臣們提面命, 今兒心智堅定了不少。不過, 這幅畫還真的正中他心意,若眼下不是在夏國,若他之前沒有被狠狠的坑一筆, 朱庭玉定然就收了。好畫難得,這一幅畫比他庫房裡的任何一幅都要出彩, 怪不得方才那麼多人圍在這兒品鑑,連詠梅的詩都寫了一篇又一篇,一個個文思泉湧, 想必都是有感而發。
朱庭玉再三道可惜,可惜這畫不是他的, 可惜他的那些大臣不讓他再亂花錢了。
見他們聖上沒有意氣用事,後面跟著的幾位大臣都稍稍安心了一些。只要他們聖上保持腦子清醒,那他們就不必擔心。
然而他們放心的未免太早了些,這臨水紅梅圖是馮慨之拿過來的。這畫得來不費一個子兒, 原本是底下商賈孝敬給他的, 因其珍貴得很, 馮慨之哪怕沒有那麼喜歡也還是笑納了。
馮慨之素來只喜歡波瀾壯闊的山水圖,對這些婉約的花鳥畫並不看重, 這回一聽說朱庭玉喜歡紅梅畫, 馮慨之立馬就想起來這一幅, 順帶給帶了過來。
既然都帶出來了, 他就沒想著要帶回去。這天底下, 還沒有馮慨之推銷不出去的東西!
馮慨之重新將畫展開, 對朱庭玉說:“都說名畫配君子,依我看,這畫合該是陛下的。這樣的好畫可不多見了,又是出自輕羽散人之手,這位大家流落在外的古畫不過三四幅,唯有這臨水紅梅圖是上品中的上品,多少人求之不得。今兒也不知是誰如此好心,將畫給送了過來,說是要覓一位有緣人。”
朱庭玉心神一蕩:“若有緣的話,直接送給他?”
馮慨之眼神都變了,這人……怕不是白日做夢吧,想屁吃呢,他道:“自然不是,這幅畫可是主人家一擲千金買下來的。”
後頭的段廣基臉色都變了,又是千金!夏國哪有這麼多價值千金的東西?
馮慨之湊了過來:“陛下不妨幫忙掌掌眼,看看這畫究竟值不值這個價格?”
朱庭玉還真地認真看了一眼,越看越心喜:“不愧是輕羽散人的畫作,濃墨點蕊,疏朗秀挺,千金都算少的。”
若要讓他開口,必定價值萬金。這樣的好寶貝,怎麼偏偏就不是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