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肯黃立夫有任何優待,直接把他們分到了最差的牢房。兩間牢房雖然相鄰,但一堵牆隔開彼此都看不見對方。
然而說話的功夫卻還是有的。
姜明想起蕭瑾的手筆,隱隱有些後悔。
早知如此他就該好好管教兒子,若非兒子鬧事,他也不必跟著擔驚受怕的。
“如今只希望被流放的那個,千萬不要被朝廷的人捉回來。”否則到時候當庭對峙,可就不好看了。
黃立夫靠著牆,聞言哂笑:“回不來的。”
“希望他幾年內都別回來了。”
黃立夫低聲道:“放心,他這輩子,都回不了京城。”
他說的這麼篤定,卻叫姜明心中心裡漸漸發毛。
忽然,他站起身,捶了對面那扇牆:“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
黃立夫眼皮都沒眨一下:“姐夫,我什麼人你想必也知道的。”
他冷冷一笑,笑得沒有一點人味,簡直喪心病狂到極點。
“你……你果真……”姜明“你”了半日,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黃立夫卻不緊不慢地道:“姐夫你也別怪我,我也是為了咱們往後的安穩日子著想,留著這個人始終都是個隱患,不如除之而後快。你不是也盼著姜躍出人頭地嗎,人雖然不是他殺的,但他也動了手,事是他挑起來的,也是他有錯在先。只要有這個隱患在,姜躍這輩子都別想出人頭地了。他還是個孩子,你忍心讓他一輩子窩窩囊囊的嗎?就算你忍心,我也不會忍心,姐夫你放心,我派過去的人都十分小心,這麼多年,又時常以他的名義給他家中送過年禮,事情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我就不信還有人能順藤摸瓜查出來什麼。”
姜明聽了這篤定的話,心頭卻更加沒底了,他生平頭一次後悔娶了黃氏:“你還瞞了我什麼?可還有合謀之人?”
黃立夫的聲音還在耳畔迴響,跟魔音似的,揮之不去:
“沒有了,姐夫啊,你要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斷不會讓 判刑 ◇
◎查得水落石出◎
黃立夫神色一厲, 不過仍舊倨傲:“當初憑你們一句空口白話,就讓我與姜尚書在大牢中待了一整月,怎麼, 如今又要故技重施? ”
韓叔華咋呼起來:“證據確鑿, 黃大人還敢不去?”
想讓他老實進去?做夢呢!黃立夫嘲諷道:“誰知道你這證據是真是假,到時候若又因為這等站不住腳的‘證據’關我們幾個月,誰來負責?”
“朕來負責。”
不遠處, 兀自傳來一道清亮地回答。
剛才還圍在此地的眾人,不約而同地讓出了一條路。
黃立夫與姜明看到蕭瑾攜張崇明跟其餘幾位尚書過來, 面色變得尤為難看。
人來得這麼齊整,今日之事,必不會善了。
蕭瑾抬腳, 跨進刑部大門。
刑部與別處不同,大院之中便顯肅穆威嚴。蕭瑾回身, 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若這幾位進士這回再辦糊塗事,朕便在這刑部坐滿一月的牢,權當是還給黃大人了,黃大人意下如何?”
黃立夫駭然失色, 忙道不敢。
蕭瑾依舊冷淡:“既然黃大人沒有異議, 那便開審吧。”
黃立夫更覺得這些人來者不善了, 都用上了“審”字。
他是犯人麼?不,他不是, 恰恰相反, 他可是朝廷命官!
一個錯眼, 眾人已經坐上了刑部的大堂。
這裡原就是議事的地方, 只是今兒議的這樁事非比尋常, 氣氛也更顯凝重。
蕭瑾坐下之後, 連茶水都未碰,便讓謝明月趕緊將人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