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這個柳承智有多大的能耐,而是因為他什麼能耐都沒有,不過他卻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蕭瑾問他可知道農具要如何改造,柳承智自信滿滿地道:“雖不知,卻也可以學,此時聽來不難。”
蕭瑾來了興趣:“那倘若學過之後仍然不會呢?”
柳承智道:“學生不會,工部那些人總該會的。他們吃著朝廷的俸祿,就該為朝廷辦事兒。”
“那倘若他們就是做不出來呢?”
柳承智想了想,最後道:“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自然要罰!若微臣是長官,必要狠狠地治他們的罪,先找一個瀆職的出來,殺雞儆猴。”
好傢伙,果然年輕氣盛,蕭瑾當即決定:“既然你有此想法,不如就去工部吧。我給你分配人手,你需得在半月之後給朕將農具一事辦妥,好好幹,不要讓朕失望。”
柳承智不想天上還能掉下這樣一個大餅,立馬謝恩領旨,心裡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
蕭瑾亦歡喜異常,把這麼一個妙人放進工部,也不知道會攪起多大的水花來。
攪吧攪吧,鬧得越厲害越好!
正在工部摸魚的徐庶打了一個噴嚏。
奇怪,他心想,竟還有人在唸叨他?
攪合 ◇
◎就是不講理◎
送走了這個“迷之自信”的柳承智後, 蕭瑾跟張崇明商量工部的事情。
張崇明從蕭瑾的隻言片語中得出,小皇帝不喜歡工部,甚至很想出手整治。作為半道上上了賊船的人, 張崇明很有自覺。既然小皇帝不喜歡工部那一干人等, 那他自然得跟蕭瑾站在統一戰線。
不過以防小皇帝一個不痛快直接把徐庶給廢了,張崇明還是決定提醒兩句:“這位徐尚書雖說為人不爭,但卻是個有本事的, 如若不然,也不會穩坐工部尚書這麼多年了。”
蕭瑾覺得奇怪:“他既有本事, 何不露兩手給朕看看?”
沒看到張崇明陳疏材為了爭寵已經卷成什麼樣了?怎麼這個徐庶偏偏要另闢蹊徑呢?
張崇明道:“人各有志嘛,徐尚書的志向不在仕途上。”
蕭瑾不解:“那在什麼上?”
張崇明神神秘秘地道:“外頭都傳,這位徐大人無慾無求, 但其實微臣知道,這位徐大人生平最愛釣魚, 隔幾晚上就得出去夜釣。”
蕭瑾驚了:“哪怕第二日要上衙,他也會這麼胡鬧?”
“風雨無阻。”張崇明道。
蕭瑾冷笑不止,半晌又問:“那道他釣魚很厲害?”
張崇明笑得意味深長:“哪裡,聽說他這麼多年就沒釣上來幾條魚。”
沒釣魚的那個本事, 癮還大。
有時間釣魚, 卻沒時間給他改農具!蕭瑾回想起自己之前見徐庶的幾次, 他臉上都掛著兩個黑眼袋,確實是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本來他還猜測這個徐庶是不是夜裡胡鬧, 沒想到還真是!只是胡鬧的方式這麼清新脫俗。
呵!簡直就是玩物喪志, 不思進取, 混賬至極!
張崇明又提了一嘴:“徐尚書除了釣魚就沒別的追求了, 他長子也痴迷於釣魚, 這對父子倆都是這般脾性。對了, 他家長子亦在工部,平素不顯山不漏水的,卻也是個能耐人。”
蕭瑾:“……”
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柳承智那廝要真將這父子二人的性子別回去,倒也替朝廷做了一樁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