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 活脫脫的一個活寶了。
把這麼一個活寶在跟前,有時候還怪有意思的。
待到了建康府,這活寶就跟他們分別了。
陳疏材此番隨行也是有任務在身的。他如今身負使命, 片刻都不能歇,來了北方之後就被蕭瑾了給轟走了。建康府離齊國並不遠, 再往北渡河就是齊國境地了。
蕭瑾想讓他去那邊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找出兜售茶葉的好法子。
茶葉這條線,蕭瑾是一定要打通的,他鐵了心想要做這個生意。畢竟這玩意兒好種植、經濟效益高、來錢快, 最重要的是, 齊國很少有人種茶葉, 一旦路子開啟了,那往後的生意可是無窮無盡的。
於是, 陳疏材苦哈哈地獨自踏上了北去的路。
蕭瑾則留了下來, 直接去尋了蘇仿。
蘇仿雖沒有收到訊息, 但是早就猜測到蕭瑾可能會過來。等蕭瑾來時, 衙門上下都不見慌亂, 有條不紊地接待他們一行人。
蕭瑾看著直點頭, 倘若朝廷上下都跟蘇仿一樣省心,那他這個皇帝當得才叫享福呢。
君臣見面之後也沒空寒暄。蕭瑾京城那頭也忙得很,匆匆一見後,他便立馬讓蘇仿領他去田裡。
這田都在城外,蕭瑾他們前去的時候正好趕上冬麥收割的時候。
一眼望去除了金燦燦的麥子,還在田間忙碌的百姓。割麥雖是一件辛苦事兒,但這些人臉上卻不見辛苦,反而笑容滿面。
如今這是四月天,不冷不熱,且這兩天剛好也都是好天氣,蘇仿望著一望無際的麥田,同蕭瑾解釋:“當初臨淮關起了站事,朝廷為了糧食煞費苦心。臣這才斗膽在整個建康府推行稻麥輪作制。當時看著實有些冒險,好在這些麥子都長出來了,若不然,捅出來的簍子可大了。”
蕭瑾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怪他。事急從權,蘇仿也是為了戰事著想,他道:“便是顆粒無收也怪不到你頭上。”
蘇仿心頭熨帖:“若是顆粒無收,臣心裡也過意不去。”
不過好在,老天還是眷顧他們的。
蘇仿指著田中勞作的百姓:“麥子這兩日割過之後正好可以曬乾,再過些天,未必能有這樣的好天氣,所以建康府百姓這些日子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蕭瑾反倒關心一件事:“割麥的農具可齊全?”
蘇仿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了:“其實是不全的,如今不少人家都缺農具,有的找人租了,有的便是幾家合著用一套。如今割麥還好,等回頭種稻子需得用上耕牛的時候,才叫一個難的。”
一牛難求,說的正是農忙的時候。
蕭瑾聽著心裡有些難受。
百姓還是太窮了,要不然也不會連農具都買不起。再有便是鐵製的農具太貴了,如今冶鐵業並不發達,一個鐵質的農具還算比較精貴,普通人家也用不起。
蕭瑾腦子裡倒是有不少好東西,也有不少賺錢的好路子,譬如造一艘大船直接去海上貿易,那必定是一本萬利。但他也知道,再好的路子如今用著都不妥。一旦大批的金銀湧入夏國,而夏國的發展又跟不上,最後倒黴的還是他這個皇帝。唯有將整個夏國的基礎設施弄好,後續才能更加穩妥地發展。倘若一味求速成好高騖遠,興許適得其反。
所以,不管什麼事都得慢慢來。
蕭瑾安慰自己,也安撫蘇仿:“慢慢來,以後都會有的。”
蘇仿只笑了笑,他也是這般期望的。
興許是他們人有些多,旁邊收麥子的幾個村民見狀,連忙拎了一壺茶水前來招待。
走近之後又認出蘇仿是知府大人,態度愈發熱切起來。
“真是多虧了蘇大人,若不是您,這些麥子也長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