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頌迴盪在休息區。
咻絳珠摘下護具,等鍾豫踏進休息室後,對著他愉快地吹了個口哨。
喲,今天很漂亮嘛。鍾豫一身汗,隨手拽了條毛巾擦了擦。
你每次都這麼說,其實根本連我穿了什麼都不記得吧。絳珠把微溼的頭髮攏起,紮了個馬尾,湊到鍾豫面前,一會兒有事嗎?喝一杯?
鍾豫聳聳肩:我都行,走吧。
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喝酒了,訓練過後累得不行,絳珠也沒什麼心思再打扮,便結伴去了附近一間酒吧。
雖然來這裡的都是內部人員,但酒吧的氛圍做得非常平民化。鍾豫和絳珠挑了個人少的角落,燈光昏暗,也沒什麼人注意這裡。
聽大法官說你最近都沒怎麼休假?絳珠點了杯烈酒。
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去休假,又不像你們,還得找機會回轄區。鍾豫隨手在選單上一按,說道,而且我本來也不忙,跟你吃頓飯跟他喝個酒,感覺一個星期就過去了。
哪裡有跟我吃飯。絳珠醋意大發,撇開臉,我看你一週七頓晚飯,有六頓都是跟大法官吃的吧。
鍾豫笑著說真沒有。
沒有六也有五。絳珠說,你是不是跟大法官有什麼?早點說了讓我死心,我就不纏著你了。
鬧什麼彆扭?鍾豫給她倒酒,今天陪你,玩什麼你選吧。
酒吧裡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最後兩人要了一副國際象棋,坐那兒手談。
絳珠棋技還可以,棋品爛得一塌糊塗,一會兒要悔棋,一會兒想耍賴,一盤棋能下個半小時不止。
結束時已經過了午夜,絳珠醉得一塌糊塗,被找過來的部下帶走了。鍾豫只是稍稍有些亢奮,獨自回住處。
鍾豫的身影在監控中十分顯眼。
當他經過花園走廊時,因為要切換攝像點位,畫面短暫停頓了兩秒,並有個明顯的角度轉向。
正在工作的葉文聿餘光瞥見,抬頭問:棋下完了?
已經結束了,助理道,絳珠長官已經被部下接走,王正獨自返回起居室。
葉文聿嗯了一聲,繼續簽了兩份檔案,才再次抬頭看向監控。
他是不是很久沒上伊甸了?葉文聿問。
距離上次登入伊甸,已經過去了二十七天。助理翻看資料,最近三個月,他一共只登陸過四次。
好乖好乖。葉文聿笑起來,一面痴迷地看著監控。
助理在旁靜了一會兒,忽然出聲:葉先生,恕我直言。三個月前,王曾經和舊黨的低層幹部接觸過,這是已經被我們證實的情報。他應該聽到了許多不利於我們的傳言,在此基礎上,他為什麼沒有繼續和舊黨積極接觸,反而降低了登入伊甸的頻率呢?
葉文聿想了想,耐心道:你是覺得,以他的為人,會更傾向於支援舊黨嗎?
助理微微冒汗,躬身:不
你會這麼想也不無道理。王是個徹頭徹尾的英雄,在他失憶前,無論我們採取怎樣的行動,都沒能得到他的支援。葉文聿說話時微微笑著,令助理稍稍平靜了一些。
但是有一點你不能忘記,他再強大,也是人,也會有人類的本能。
助理凝神傾聽。
人類會本能地規避令他感到痛苦的事物。葉文聿說,你覺得,當他知道自己曾經生活過的星球死了幾億人,卻只有他自己活著時,他會非常憤怒,想要找出罪魁禍首嗎?
長髮的男人端起杯子,輕輕撇開水面上飄著的幾根茶葉。
失憶前的他或許會,但現在的他,一旦做出這樣的行為,便意味著他可能要接觸更多令他痛苦的事實。
他可能會逐漸認識死去的人,可能會意識到自己在這場災難中擔任著不那麼光彩、或者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