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的回應,說完就完了。
但波瀾不是一時半刻能消下去的。
鍾豫暗罵麻煩死了,明裡暗裡又套了幾句話。小怪物嘴緊得很,竟然堅持不肯說。
回到家他烤了一爐蛋撻,整個白樓都被蛋和奶的烘焙香味包裹。邱秋自然饞的要死,鍾豫要的就是這效果,背擋在烤箱門前面,手上拿了個剛烤好還燙著的蛋撻,舉在半空晃晃。
說不說?他道。
邱秋既不放棄也不妥協,就站那兒盯著他的手,過了會兒忽然見縫插針的一撲一抱,像爬樹一樣粘到他背上,把蛋撻摘了,整個兒扔進嘴裡。
連底下的錫紙托兒都吞了進去。
鍾豫嘴角抽了抽,見邱秋還挺得意,下意識伸手擦了下他嘴角的蛋撻屑。
不是好話。邱秋把蛋撻嚼嚼嚥下去,忽然說:你就不要聽了。
鍾豫愣了愣。
半晌他意識到什麼,食指中指無意識的搓了搓,嗯了一聲,讓開烤箱門。
而後看著邱秋高興地整個人幾乎要鑽進去。
白樓的廚房,在邱秋過來之前就是個擺設。
他靠定期維護時打進脊柱的能量液活著,代謝與常人不一樣,不需要吃飯。
廚藝是剛做完手術那陣練出來的,那時他特別不適應感官衰退,近乎恐慌的想要透過各種各樣的方式留住人慾,讓自己顯得正常。後來知道留也留不住,才逐漸放棄類似的徒勞。
現在想想,倒也不虧。
鍾豫懶懶靠著料理臺,看著邱秋就站在烤箱前,一個一個的吃蛋撻。不爭食的時候,他吃飯有種詭異的平靜自然,就像蟲子吃樹葉,發出靜謐的沙沙聲。
偏黃燈光映得蛋撻的奶黃芯愈發鮮豔誘人,邱秋吃到剩下最後一個時候,手上頓了頓。
這次他沒有象徵性地問鍾豫吃不吃,自己給獨吞了。
明天來店裡。邱秋看他,認真說:我用伊甸的模擬器做給你吃。
嗯?鍾豫剛剛在走神,聞言下意識對上他視線,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並不掩飾地說:行。
說完,兩人又相互看了會兒,邱秋忽然笑起來,是眼睛和嘴巴一起彎的那種笑,很人性化。
幾乎讓鍾豫瞬間麻了一下。
翌日一早,鍾豫醒來,那股衝擊仍然有餘韻在身。
百頁窗裡漏出燦爛金光,只照到窗前桌邊,他抬手一看,十點一刻,果然很晚了。他索性不急著上班,進浴室沖澡,然後赤著腳走進廚房,把昨天做好的餅胚扔進烤箱裡烤。
鍾豫背靠牆,頭髮向下滴著水,盯著逐漸膨脹的蛋撻出神。
經過一夜沉澱,他不得不承認,邱秋學東西太快了。
現在進了學校,接觸的人變多,不斷的觀察、分析、模仿,學習速度又升了一個量級。
鍾豫並不奇怪他會知道自己的事,小怪物聰明的很,早晚的事。
這麼快就養大了,值得慶祝。
一定是他教養有方。
蛋撻烤好,鍾豫拿個盒子裝了,開車去管理辦,一進門,先把盒子丟給坐在最外面的一個小記錄員,道:拿去分了。
!!!記錄員開啟一看,竟然是擺的整整齊齊的幾十個蛋撻!遂掐了自己一下,嗷了一嗓子確認不是在做夢。
天哪,他們每天只知道醉生夢死不幹活兒光睡覺還要搶她的狗做火鍋的管理員竟然給他們帶吃的了!
哪家店的,沒有logo?小記錄員壓著興奮嗓音問旁邊同事。
同事跟著興奮:不知道啊,但是好香啊啊啊還是熱的!
倆小姑娘嘰嘰喳喳兩句,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噤了聲,與此同時,一步邁進靠裡側玻璃門的鐘豫也感覺到一點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