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呆了,索性改簽到了大清早。
只有鍾豫一個人留下來,說還要辦點事。
邱秋在車站,捏著一封信,滿臉不高興。
鍾豫走的時候都沒跟他打招呼,只留了個言讓他乖乖跟著大部隊回去。紙質信是給他的,讓他別拆,能拆的時候他自然會知道。
客運艦晚點了,星港全是人。
邱秋無聊地捏著薄薄的信,對著太陽觀察,很想不聽話的拆掉,又不想惹鍾豫生氣。
正發呆,身後文勁驚訝道:您是陳老?
邱秋回頭,看見一位老者。他穿著身聯盟軍制服,長相硬挺,但臉上慈愛表情沖淡些肅穆感。
邱秋是吧。他問。
?邱秋點頭。
可以和老頭子我談談麼?老者揹著手說。
客運艦終於可以登艦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文勁和桃桃一直站在檢票處等邱秋。急得直冒火時,邱秋終於慢吞吞回來了。
文勁大大鬆了口氣,拉著邱秋就往裡狂奔,寬大的外套兜了一包風。
跟你說什麼了啊?終於找著座位,文勁一屁股坐下來。
啊。邱秋有些愣神。
啊是什麼?文勁搓搓他腦袋:怎麼呆呆的,昨天嚇著了?
哦,邱秋回過神:那個陳爺爺問我,要不要去首都做官。
文勁一口冰紅茶噴在了前座上。
小眼鏡回頭,幽怨的掏出一包紙巾。
我日,文勁擦嘴:什麼情況?你怎麼回的?
邱秋接過小眼鏡的紙,抽了張出來:我拒絕了。
文勁大讚:乖!就要這麼果斷!
邱秋坐的位置靠窗,說是窗,外面也沒什麼好看的。任何時候睜眼,都是黑漆漆一片。文勁她們買了些零食,每人都分了點給他,邱秋拆了包香蕉片,一口一口塞進嘴裡。
他又想起剛剛的對話。
為什麼呢?陳老在邱秋拒絕後,好奇問。
我不喜歡首都星。邱秋說。
陳老似乎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笑容中帶著點意外,又問:那你喜歡危燕區嗎?
邱秋說喜歡。
如果鍾豫不在那裡,你也喜歡嗎?陳老又問。
邱秋沒有立刻回答。
危燕區的人和首都的人,並沒有什麼區別。陳老皺紋綻開,笑著說:你的惡魔食府裡,每天和你說話聊天,在伊甸網上給你投票的人,有很多都來自首都,剩下的分佈在各個你沒有去過的大區。你身邊的朋友,戶籍在首都或外地的也不少。就連鍾豫,去危燕之前,也曾經是首都人。
陳老頓了頓,將手中茶杯穩穩端起,笑意更深:人類來來往往,很難明確的貼上標籤哪怕是這樣,你還是討厭首都,喜歡危燕嗎?
喜歡嗎?邱秋想著,一口咬碎香蕉片。
好像也沒那麼喜歡。
他是惡魔,是慾望的代名詞,他可以為了不寂寞而忍受飢餓,也可以為了別的什麼東西忍受寂寞。
惡魔沒有原則,只為自己,喜歡不喜歡,只是人類創造的概念而已。
他學得再像人類,也騙不了自己,鍾豫哥哥才特別喜歡危燕吧。
唉。邱秋煩惱地嘆了口氣,有些煩惱。手往兜裡一伸,摸到鍾豫那封信。想找個貼身的口袋放放,發現新衣服沒有內袋,索性往胸口一拍,封在了身體裡。
旅程有些長,客運艦陸陸續續停了三站,艦船上只剩了四分之一的客人,都是到危燕的。
文勁他們聊過一場,此刻都睡著了,周圍異常安靜。
邱秋就在這時睜開眼睛。
舷窗外,原本漆黑的宇宙中出現了一道紅霧般的曲線,偶爾有發光天體像流星般劃過,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