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事吧,還需要別的理由嗎?
無論鍾豫怎麼想保持絕對理智,都無法改變自己天然站在王庭一邊的思考方式。當聽到黑斗篷這麼說時,他下意識地在心裡問了個為什麼。
並且竟然因此感到了些許心虛和愧疚。
不說別的,就是他們不把人當人的行為就已經很恐怖了。你知道鍾咳咳,嗎?黑斗篷說。
呃,知道。鍾豫說。
那傢伙就是冷血無情的典範。你知道他都幹過啥嗎?現在社交網路上全是對他歌功頌德的洗腦包,說一句壞話都會被遮蔽,大家只能私下聊聊你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我還說呢,這才過去一年多,大家都沒忘,這要是再過個十年,假的不也要變成真的了!那個鍾咳咳,以前被拍到和他的小男友一起,那多親密啊
一小時後,黑斗篷獲准下線,剩下鍾豫一個人坐在小亭子裡,看著湖面眼神發直。
駭客的照片裡,那個緊緊靠著他坐的人
就是他嗎?
鍾豫深深吐出一口氣,搓了把臉,像要把熱度搓飛。
他總算想起來,那個照片裡的少年像誰了,有點像邱秋。
或許不能這麼說,應該是邱秋像照片裡的少年。
但邱秋看起來更真實更活潑,相比之下,照片裡的人則更文靜,也好像更依賴以前的他。
會是什麼樣的性格呢?想必是很溫柔的型別吧。
如果他們曾經在一起過,少年會不會在家做飯,等他下班回來?會不會在週末打掃衛生的時候,抱怨他東西亂放?會不會精心打扮,邀請他去植物園約會?在電影院門口糾結時,會不會遷就他,選他愛看的電影型別?
鍾豫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幻想,直到身邊傳出一聲重物敲擊的巨響。
原來是一群來公園踢球的小孩子,把球踢在了亭子的立柱上。
小孩子們歡呼著跑過來,抱起球,又呼啦啦跑走。
草坪鮮綠,天空湛藍,視覺內的畫面美得像童話,但鍾豫卻如夢初醒,臉色驟然變得難看。
他強忍著不適衝入下線區,斷開連線後直接從床上彈起,衝進衛生間,對著水池嘔吐起來。
胃部劇痛,喉嚨痙攣,渾身劇烈用力,讓他撐著水池的手臂繃住一條條非常明顯的血管脈絡。
雖然從醒來開始他就總是在被迫體驗吐血的感覺,但那種純粹生理上的排異反應和從心裡泛上的噁心感是完全不一樣的。他現在感覺非常非常非常噁心。
一想到整個危燕區的人都已經死了,他曾經擁有的、或者說幻想著擁有過的東西全都消失了,他就感覺渾身冰冷,氣管像被什麼粘稠的液體堵住,喘不過氣來。
有那麼幾秒,他似乎昏過去了,但身體本能地做好了支撐,實際看來他不過是晃了一下。
但時間足夠,鍾豫醒了,他把手伸到喉嚨裡,用指甲劃破食道,猛地吐了口血出來。
下一刻,門已經被人開啟,意料之中的幾人向他衝來。
我沒事,水池裡的血跡明顯,鍾豫擰開水龍頭,喝了兩口,都進來幹什麼,大半夜的。
他語氣輕鬆,被水衝過的臉還有點睡意。
值班的實驗員鬆了口氣,上前一步道,算算時間,確實會在近期發作。身體沒有其他不適吧?
嗯,習慣了。鍾豫說。
此時葉文聿披著外套匆匆趕來,進門後見鍾豫好好站著,臉色明顯好轉。
散了散了。鍾豫衝他擺擺手,沒問題我要睡覺了。
葉文聿回頭,對實驗員們示意,一群人才得到許可般離開了。
你也回去。鍾豫對葉文聿說。
是麼?不想和我說說話麼?葉文聿笑了笑,把外套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