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了,動作乾淨利落,卻也並不急迫。
眾人屏住了呼吸,徐謙則瞪大了眼睛。
是他!
那天在食堂喂小孩兒吃雞蛋的那個!
怎麼會是他!?
一陣騷動。
徐謙已經是比較冷靜的了,有些脾氣爆的,沒等教官走到講臺上就猛地站起來,吼道:“我不承認!”
講臺上的遙控器本來放在邊緣,被那聲一震,竟啪地掉在地上,聲音清脆。
年輕教官充耳不聞,彎腰把遙控器撿起來,隨手丟在講臺上,才將冷淡的視線施捨給了座位上五百位“精英”。
那站起來的人只感覺渾身一哆嗦,一震寒意從腳底升起,完全忘了幾秒前怒火還燒烤著理智。
大廳漸漸安靜,講臺上的年輕教官終於開了口:“不承認的就滾出去。”
等了一會兒,沒人真的離開,他才把手中的一疊紙放下:“沒意見了就坐好。”
靠,真的好傲啊!?坐著的一大半人都咬牙切齒,又不敢真的得罪人。
聞爭好整以暇地把那疊紙分成幾份,讓排頭傳下去。眾人迷茫之際,他才公佈說:“考試,十二點前交卷,交完吃飯,下午一點半操場集合。”
底下鴉雀無聲,他抬眼說:“聽到了嗎?”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但大家還是提起筆打算答卷了……
現在許多考試都已經是電子答題,沒想到北海基地竟然用的還是傳統的紙製卷子。
幸好抽屜裡有準備文具,大家屈辱地摸出來,打算忍一忍。
這陣沉默沒持續多久,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開始響起,徐謙目瞪口呆地看著卷子——反物質機械實踐與理論?
他作為一個獲得雙學位的學術派,尚且對此只知皮毛,其他人看這個豈不是天書?
再看裡面的具體題目……這教官難道以為這兒是大學課堂?
怪不得這麼隨心所欲的,這根本不是個戰士,這只是個搞學術的吧!
眾人在牢騷中一個個把題給答了,填空填不出,選擇總是能蒙幾個的。有人很快交卷走人,看聞爭的眼神充滿不善,有人則盡力拖延,撕紙條投骰子,還有像徐謙這樣真的懂一點皮毛的,冥思苦想。
十二點,全體交卷,最後一人出去後,聞爭把這些紙攤在了桌子上。
過了一會兒,駱隊推門進來。
“聞爭?”
“隊長。”聞爭打了個招呼,把筆放下。
駱宇看著心情不錯:“先去吃飯吧,小晨等你呢。今天怎麼樣,這幫小子鬧騰你了嗎?”
聞爭笑了笑:“沒事,下午就鬧騰不到我了。”
特殊作戰部隊會在兩個月內輪流出人,成為選訓的教官。當教官這個時間就當是休息了,最近被訓得死去活來的大家搶名額搶到頭禿。
唯獨理論課被避之不及。
儘管特殊組早年都在題海里沉浮過,拆裝武器也很是精通,但那些理論知識早就被忘進飯碗裡吃下肚消化掉了——總之,聞爭光榮的被踢出了爭奪體訓教官的行列裡,被眾人一舉推上了“聞教官”的寶座。
駱宇說等會兒把大廳錄影傳給他,“聞教官”收拾了那些卷子,聽話地去了食堂。
已經進行了半個月的恢復性訓練,在北海基地的日子一如往昔。
他在這裡度過了太長的時光,連食堂的桌椅,窗外日照的角度,訓練室的器材哪裡膠皮有輕微脫落,都記得一清二楚。
回到梧桐園的幾年反而是虛幻的。
北思寧到現在也沒有音訊。
陳小晨站在食堂門口東張西望,看到聞爭高興地撲上來:“爭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