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爭面無表情,酒來了也喝,卻不主動敬你敬他。
聽了一會兒,聞爭心生疑惑,這真的是遊戲公司的高層嗎?他真的知道自己做的什麼遊戲嗎?
即便聞爭不說話不捧場,他在這桌人裡依舊是閃耀的。洪總的目光頻頻留在他臉上,一會兒金繁榮就會意地點了他的名:“這個是我們辦公室的室草啊,門面,剛進公司那會兒天天收情書……來來,聞爭,敬我們洪總一杯!”
聞爭接過隔壁位置同事遞來的酒杯,合群地站起來:“洪總。”
“哎,小夥子真俊。”
“過獎。”明明是洋酒,他仰頭悶掉,喉結上下滾動,硬是喝出了白酒的氣勢。
一桌人都看呆了,不知不覺稀稀落落鼓起掌。
“洪總的公司,是做什麼遊戲的?”聞爭坐下,因為喝得猛,眼周一圈帶上的紅意,表情看著也柔和了些。
那洪總心尖兒一顫,樂道:“是個全息遊戲,你們年輕人應該愛玩兒,最近正搞活動呢……”
“什麼型別的遊戲?”
“哎,你感興趣,我改天拿個宣傳冊給你,哈哈哈!”
“我問,什麼型別的遊戲?”聞爭面不改色,眼中帶水光,堅持又問了一遍。金繁榮感覺哪兒不對勁,趕緊舉杯打圓場,說來來來大家喝。
聞爭失望透頂,這腦滿腸肥的東西連自家產品都搞不清楚,還能算生存空間遊戲公司的高層?
就算夏國分割槽不比總部,與策劃設計都沒有關聯,好歹也是個大區管理……
鄧璞玉說的話又再次回到腦海。
山雨欲來寬和的笑容,大王下線前受傷的空白表情,大黑離開後空蕩蕩的家。鬱悶一齊爆發,聞爭連著幾瓶酒灌下去,恨不得灌得自己意識模糊。
酒過三旬,聞爭站起來,一句失陪後匆匆出了小廳。
他進去酒店大堂旁邊的洗手間,找了個隔間吐了一通,都是些酒液。可即便這樣灌,他依然清醒,只胃在隱隱作痛,抗議的痙攣。
有什麼用呢,聞爭想,喝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對他而言,連短暫的麻痺都做不到。
伸手抹了下因為嘔吐產生的生理性眼淚,他掏出手機劃了劃,點開鄧璞玉發來的無聊笑話推送,打算緩一緩再出去。
忽然,外面有人邊打電話邊進來,聲音莫名耳熟。聞爭手指一動,把手機音響關掉,任搞笑影片無聲播放。
“……這怎麼是我不幫你呢?震雨啊,你要知足啊……嗨,別跟我說這些,這還是我教你的。……之前就跟你說了,只有第一個月的資料,沒有第二個月的,我自己都經不了手,還給你?……震雨!你再這樣,叔叔生氣了!…………行,你知道就好,錢記得打到我賬上……哎對,咱們細水長流……”
聞爭將開著錄音的手機塞進西裝褲的口袋裡,來到打電話那人的隔間前,抬腳踹開。
砰一聲巨響!
裡頭的人啊地大叫,手機掉在地上,顯示結束通話狀態。
“什、什麼?你你你……”洪總嚇得夠嗆,一步步看著聞爭撿起手機,翻到通訊錄——最近通話:[震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