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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仲比楚河預料回來的要早一些,快一些。
朝歌乃至整個大商的變化,起初尚且瞞得住聞仲。
但是如今變革已經過去兩年多,接近三年。
聞仲若是還一無所知,那實在說不過去。
更何況,金靈聖母如今還在朝歌城中,他們師徒二人,是否會有什麼聯絡,猶未可知。
聞仲班師回朝,百官於城外迎接。
至於所謂轅門、午門,那大約只能算是過去式了。
如今朝歌城中,封閉固守的,也唯有王宮的宮城門。
聞太師率領部將,從北而來,騎跨著墨麒麟,腰間挎著雌雄鞭,眉間有一神目,精光綻放,偶露神光。
此目白光數寸,可辨奸邪忠肝、人心黑白,與楊戩之神目齊名。
堪稱神封兩大瞳術···。
像楊任那種眼中長手,手中再長眼,最多隻能算是開闊了視線範圍,與之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現在,楊任還好好的在商朝做官,並未被挖去雙眼,自然也就沒有被姜子牙順勢引入清虛道德真君門下。
雖然早有耳聞,但是看著此時朝歌城的變化,聞仲卻又不知作何表情為好。
高興,或許有之。
無論怎麼看,如此蓬勃、昌盛之氣象,也不該是壞事。
若是將國家打理成這樣,尤不知足,反而要吹毛求疵。那他這個太師,也就做的太過心胸狹隘,不知進退了。反而會被人指責擅權,故意欺壓君主,居心叵測。
但是他卻又無法將笑容浸入眼底。
因為順著神眼,睜開了天目。
他可以看得清,在朝歌城中,盤踞的那熊熊的駁雜的慾念。
那是比他離開前,複雜了百倍不止的念頭。
善意、惡意、貪婪、奢求···無數的雜念混合在一起,猶如一團厚厚的雲層,遮蓋了這座越發龐大的城市。
他很清醒的明白,這些念頭背後,是更加複雜的局勢。
一旦發生動盪,這看似昌榮的局面,就會立刻土崩瓦解,然後灰飛煙滅。
枯與榮,就在這座城市交替,似乎任何一種可能,都十分強烈。
在百官的迎接下,順著筆直、光滑的大馬路,在左右兩側百姓的歡呼迎接,甚至撒花、飄彩的招呼下,聞仲率眾緩緩入城,不由感嘆光景嵯峨,半途中終於按耐不住,向商容開口道:“老大人!仲遠征北海,離了多年,城中景物盡都變了。也多有賴老大人在朝中多有照應,方才有了今日之氣象。”
武成王卻搶先道:“太師在北,可聞當今天下,年年豐收,處處報喜,人人富裕,當真是盛世景象?”
太師聞言稍稍一愣,確還是嘆道:“確實年年見報,日月通知,只是心懸兩地,北海難平。托賴天地之恩,主上威福,方滅北海妖孽。吾恨脅無雙翼,飛至都城,面君為快。”
行至大殿,百官朝賀,而聞仲拜見過帝辛之後,熱鬧方才平息幾分。
此時坐在王座上的自然是帝辛而非楚河。
楚河的九轉玄功,變化雖妙。但是定然瞞不住聞仲。
聞仲回朝,也代表著楚河以後基本上不可能再代替帝辛打假賽了。
帝辛看著聞仲,表情複雜,既為再見到這位亦師亦父的存在而感慨,又為自己自由生活的遠去而感到略微悲哀,畢竟聞仲回來了,他也就不能再那麼三不五時和妲己躲起來享樂,什麼事都丟給楚河去辦了。
想到此處,帝辛卻端正態度開口道:“太師遠徑北海,登涉艱苦,鞍馬勞心,運籌無暇。欣然奏捷,其功不小。寡人定當犒賞三軍,太師若有何願,也當直言。寡人無有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