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的意思,非要把人撩得恨不得擼袖子打架才算過癮。
他雖然混賬,但某種程度上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深知自己那麼把人家遛著玩,小少爺不恨他就不錯了,怎麼也不可能多喜歡。
所以,當他提出要單槍匹馬來法厄神墓時,奧斯維德的反應其實很讓他詫異了一番。
畢竟他看得出來,皇帝陛下雖然整天沒個好臉,但阻止他的時候,是真的出於好意和關心。以至於凱文那陣子深覺得奧斯維德頗有“受虐狂”的潛質。
可這次卻又不一樣了,那回奧斯維德雖然出於擔心極力反對他的提議,但怎麼也沒有氣到這種程度。
以至於凱文直接把詫異掛在了臉上。
大概是看到了他的表情,奧斯維德緊攥著的手指略微鬆動了一點,沉到底的表情也強行緩和了一些,再次問了一句:“你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沒有受傷,卻突然自己潰爛成這樣。”
凱文答道:“因為在神墓裡面,身體狀況不太穩定,這裡畢竟不是什麼適合活人呆的地方,出去之後就該好點了。”
說著,他指了指被奧斯維德攥著的那條胳膊,道:“看見了麼?開始癒合了。”
正如他所說的,那塊觸目驚心幾乎顯露出骨頭的傷口在擴張到極致後,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中間癒合,先是筋骨後是皮肉。
“行了,這就沒什麼事情了,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去,聖水不要啦?就這麼晾著?”凱文擺了擺手,一副已然活蹦亂跳的模樣。
然而他的身體似乎致力於打他的臉,這話剛說完,他頸骨靠近肩膀那片便又開始潰爛起來,因為動作牽扯的緣故大概疼得不輕,扯得他略微蹙了蹙眉。
奧斯維德:“……”
凱文:“……”
說實話,不論是潰爛擴張的過程還是重新癒合的過程,都挺瞎眼的,非常不美觀,比起上次手腕的那一條小口,這些個要嚇人得多。
在凱文看來,這種事情實在不適合邀人共賞,於是他“咳”了一聲,一邊動了動手指,一邊衝奧斯維德挑著眉道:“差不多了,我手都被你攥麻了,你這樣我脖子這邊扯得更厲害,先放開讓我活動活動。”
奧斯維德攥著他的手腕,沒有立刻應聲,依舊維持著眉目低垂凝視著傷口的姿態,不知是沒聽見還是在想別的事情。又過了片刻,他才抬頭鬆開手指,點著頭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這短短几分鐘的近距離對話內容沒什麼問題,但氛圍實在有些詭異,凱文收回手的時候,習慣性地朝後撤了一步,才開始捏著手腕活血。
奧斯維德已經轉身朝人群那邊走過去了,轉頭的時候表情格外沉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凱文聽見他衝烏金鐵騎下令道:“誰身上的水囊空著,過來把聖水裝上。”
言罷他又轉頭搜尋了一番,問道:“醫官呢?醫官在哪裡?”
“陛下我在這裡,腿上磕了一下,有點抽筋。您有什麼吩咐麼?”醫官在神像廢墟附近抬手示意了一下,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行了別動,我過去。”奧斯維德說完便抬腳邁過了幾塊碎石,走到醫官面前蹲下身,低聲問了幾句醫官的情況。
凱文收回目光,也沒再繼續注意那邊的動,只兀自想著跟詛咒有關的事情。
但剛過片刻,熟悉的沉穩腳步聲就又朝這邊靠近過來。凱文有些無奈地抬起頭,就見奧斯維德衝他招了招手,道:“讓他們去灌聖水,你別在那兒拗造型了,過來收拾收拾準備回去。”
凱文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過去,到奧斯維德面前的時候,就聽他偏過頭來,板著臉壓低了聲音道:“那麼大的傷口,癒合起來快不到哪裡去,我從醫官那裡拿了點藥粉。”
“哪用得著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