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誒,我都十七歲了耶,哪怕我說我想改掉壞脾氣,也沒那麼簡單吧!”為了不顯得自己像是在強詞奪理,她急忙補充,“我之前看過一本書裡都說啦,性格養成最佳年齡段是三至六歲,我都快三個六歲了。”
說著說著,她又覺得導致自己性格成這樣的元兇就是揹著她的這個人。
“在我咬你第一口的時候,你如果不是縱容,而是耐心跟我講道理,說不定我現在脾氣就能很好呢!”
遊淮也是沒見過陳茵這樣憑藉歪理邪說都能把責任全推到別人身上的人,要不是揹著她,都想給她豎起一個大拇指表示自己的欽佩。
“我那時候也才幼兒園,你怎麼好意思對一個abcd都說不明白的小男孩兒提這種要求的?”少年停下腳步,站在方塊格里,扭頭去看趴在自己背上的女生,對上那雙溼漉漉的眸,他嘴裡的調侃意味頓時減弱,“我沒覺得你脾氣差,也沒覺得你哪裡不夠好,哪有人是完美的?你這樣就剛剛好。”
他偏過頭,陳茵只能看見他泛紅的耳朵。
陳茵在這個時候,忽然想起遊淮在廁所門口說的那句‘我喜歡她’,他當時說得過於自然,以致於聽上去比起表白更像是個陳述句。
像是,我和她是朋友所以你別瞎說,這樣的意思。
陳茵抿唇,帶了些試探地問他,“那,你是覺得我什麼都很好嗎?”
遊淮停頓了會兒,“也沒有什麼都好,你也有點兒要改的,你不覺得自己不太擅長夸人嗎?”
怎麼還真說?
這什麼新型的追人套路?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陳茵啞然許久,才幹癟地問他,“怎麼說?”
遊淮有點兒喘,把人在公交車站放下,還在留意著有沒有空的計程車。
“就好比,我今晚上臺唱了你喜歡的歌,你就沒有誇我。”
眼睛沒看陳茵,語氣卻詭異地透著股委屈,像主人跑出去玩徒留他自己看家的小狗。
陳茵‘啊’了一聲,“你唱的很好聽,我很喜歡。”
遊淮這才笑著看她一眼,“沒了?”
“嗯……發音很準、咬詞很清晰、颱風很棒、長得也很帥,你真是天生的super star呀阿淮。”
“服了,能不能說點兒有用的,我是欠你這幾句誇……你喊我什麼?”
“啊!淮!”陳茵誇張地把嘴巴張成雞蛋形狀,啊字發音拖得長長的,遊淮被她逗得失笑,陳茵從外套口袋裡摸出那隻癟了的紙青蛙,塞進遊淮手裡,“你的紙青蛙癟了阿淮,什麼時候才能打到車啊阿淮?如果我身邊的朋友都覺得我性格很差怎麼辦啊阿淮?我會不會沒有朋友了呀阿淮?”
陳茵就是故意的。
遊淮不得不承認,陳茵的拉扯感實在是絕了,就這張馳有度的勁兒,皮筋廠都得聘請她去當專家。
他接過紙青蛙,偶爾抬眸看一眼有沒有路過的空車,唇邊帶著笑,挺好脾氣地回答她的問題。
“有空車了就能打到咯,你脾氣又不是差一天兩天,你一直都這個狗脾氣,這麼些年身邊缺朋友了?誰不知道你是女團c位擔當啊茵姐,就算你沒朋友,那不是還有我麼。”
無邊夜色裡,車輛從他們身邊疾駛而過。
紅綠燈變換著色彩,路邊堆積的水窪倒映著城市燈火。
陳茵在他的聲音中抬起頭,看見他手指動作間讓乾癟的青蛙重新變得胖鼓鼓,他眉眼認真地看向她,眸光裡的笑意似讓時間重新倒退回到燥熱夏日。
他耳朵上消失的紅暈如火點般注進了陳茵心裡。
燎原的瞬間,遊淮伸手揉揉她的長髮。
“放心啦,我永遠站在你這邊,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