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森鷗外的口風,首領莫約是要把那個少年交給他看管——
務、必、不、能、讓、人、死、去。
慣常留在醫療室陪愛麗絲,偶爾會被隔壁同在醫療部門的港口醫生拉去做幫手,織田作之助對於上層的傳聞瞭解不多。
但他偶然幾次在事務所內的病房見過那個少年,年齡與中原中也相仿,身上到處都纏著雪白的繃帶,由於每次看到他的時候人都在昏迷,織田作之助也沒真正跟對方打過照面。
蘭堂神情淡淡地點了點頭,「那個人我見過,是與我同組的成員偶然在河中打撈上來的。」
如果僅僅是這點,那個少年不應當被港口首領關注,這其中必然是還發生過什麼別的會引起首領注意的事。
尤尼咬著勺子,圓圓的藍眼睛左右晃過來晃過去,她完全沒聽懂織田作之助和蘭堂之間的潛臺詞。
「即便是有壁爐,這種天氣下食物也是很快會冷的。」她這麼細聲細氣地說道。
織田作之助與蘭堂對視一眼,埋頭沉默開始吃起來。
除了不想讓尤尼知道太多關於港口黑手黨內不尋常的事,蘭堂也不想在本就寒冷的天氣還要吃冷掉的咖哩飯,而織田作之助自然是不想浪費美味的辣味咖哩。
「多謝款待。」織田作之助這麼說道,狀似平靜的眼神落在尤尼因為脫掉外套而露出來的藍色手環上,「尤尼,稍後可以陪我去趟地下診所那片廢墟嗎?」
尤尼驚訝地回看向他,藍眸小心地看了蘭堂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道:「可以是可以,不過織田先生需要我做什麼呢?」
織田作之助頂著張俊秀的臉龐木然道:「一些不大方便說出來的羞恥之事。」
頂著這麼副表情,完全看不出來織田作之助覺得難為情啊。
尤尼掩唇失笑,「樂意奉陪。」
……
「……這張照片不能刪掉。」幾個小時前幫尤尼拍攝過的攝影師咬著指甲,神情掙扎地喃喃。
他從來沒遇到過眼神這麼通透特別的孩子,與稚嫩的年齡成反比的是她較之成人更加堅定執著的信念,以及透徹的覺悟。
黃瀨涼太是很好,但是這張照片少了幼帝的雙眼就會失色很多。
如果開始他就沒看到幼帝,只是看到這張照片,他肯定會稱讚黃瀨涼太比之一年前剛成為模特的時候成熟了很多。
但是現在他沒法剋制,他以後真的還會遇到像幼帝一般罕見通透的模特嗎?
這會不會是他職業生涯中拍得最好的一組照片?
雖然拍攝開始之前平井就說了不能拍攝女孩的臉,但是攝影師還是沒控制住偷偷拍了幾張並藏了起來。
照片中墨綠色發的幼帝眉心輕蹙,眼簾輕垂下來臉上帶著淺淡無奈的笑容,照片中的故事性幾乎要透出背景表現出來。
手指煩躁地敲擊著桌面,「平井只是要求雜誌上不露面,我作為攝影師把拍攝得最好的作品偷偷收藏起來,不讓別人看到不也是完成了他的要求嗎?」
湛藍如海的眼眸朝鏡頭看過來的時候,簡直像是在與他對話,心虛煩躁的感覺不斷上湧,攝影師擰眉關掉了電腦。
「……這也是我的作品,我有權決定怎麼處置它。」
尤尼跟著織田作之助緩緩向擂缽街外圍走去,他扭頭看到隱約在袖子裡露出些許的藍色,平淡地問道:「那個是羊之王給你的嗎?」
尤尼下意識抬手捂住袖口,對上織田作之助平靜無波的臉,才抿著嘴彎起個開心的弧度。
「是中原先生給我的。」
上次再見中原中也時,他手上已經戴上了新的藍手環。袖口略短的外套下露出明晃晃的藍手環,盤羊一樣的標誌在手環中並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