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奇伯德沒說話,就看著羊央,企圖用視線讓羊央領悟矜持。然而羊央卻像是沒有看到亞奇伯德的表情一樣。
哦對,亞奇伯德忽然反應過來——羊央現在的確看不到他的表情。
亞奇伯德有一種莫名的挫敗感,淡淡道“多少錢也不是你的。”
羊央一愣“不是給我的嫁妝嗎,怎麼就不是給我的了?”
亞奇伯德的聲音有些冷“周化就算準備了嫁妝,也是想借個名字獻給道頓家的。”
羊央聽出了亞奇伯德在生氣,但他知道不是衝他的。
羊央稍微一想,明白了——樣本的事有人幫周化抹去尾巴,人工代孕的事有前身的“遺囑”,車禍的事更是和周化沒有直接關係。
明明知道周化是最大的么蛾子,但卻沒法將周化繩之以法、更不知道周化背後的大腿是誰。現在周化竟然還在裝無辜、腆著臉來套近乎。——換誰都會覺得很窩火。
羊央在心裡對亞奇伯德表示了同情。
但羊央的沉默卻被和束解讀為“被嚇到了”,於是和束連忙打圓場說道“羊央你別在意,伯德脾氣有些急,他不是衝你的。”
羊央回神,轉頭對和束笑了笑“沒事,和叔,我懂的。不過——”
羊央話音一轉,又看向亞奇伯德,說道“周化說是來送嫁妝,但咱收的可以不止是嫁妝啊。”
亞奇伯德抬眸看了羊央一眼。
羊央精打細算地掰手指“你看,咱們現在的劇本是,我跟你是多年網戀的伴侶,也約定好會跟對方結婚,因此我是不可能寫要孩子的遺囑的。——不管遺囑是怎麼來的,但一定是周化弄錯了。所以,他有錯。
其次我的車禍,周尼雅雖然是肇事者,但起因是周化要給我安排相親,儘管物件是你,但咱們當時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啊。——枉顧我的意願,強行為我安排相親,加上家教不嚴、兒孫惡毒,從而導致了不幸的發生。所以,他有錯。
最後,樣本的事雖然沒有抓到他的證據,他也可以裝無辜。但是,他因為錯誤的遺囑而去人工代孕,導致背後有心人的計劃成功。——無心之失,但過失重大。所以,他有大錯!”
羊央舉起三根手指,露出一個愉快的笑容“因為自己的愚蠢,對子孫的管教不嚴,造成了我和道頓家的損失。那麼理所應當要對我們道歉。——實際上這不就是周化藏著掖著的本意嗎?
而既然是道歉,那怎樣才算是誠意,當然要我們說了才算不是嗎?——比如,那些公爵需要的礦精。”
古麗塔聞言立刻精神一振“周化那裡還有多少礦精?”
羊央視線不動,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思路。”
古麗塔有些心動,倒不是幾塊礦精的事,而是穆舒宜。
古麗塔看了和束一眼,然後順著羊央的話說下去“這樣做其實也不錯,只是要撕破臉而已。”
和束聽了,猶豫起來“這樣不好?如果舒宜也來的話,她會為難的。”
果然。古麗塔嘆了口氣。
道頓家雖然有莫高榮譽,但卻因為疾病子嗣單薄,所以格外重視家人。而和束因身體羸弱,自幼被保護得太好,單純,且心軟,護犢子這方面是最嚴重的。
但這一次,古麗塔沒打算順著他“和束,你還記得伯德破殼那次嗎?”
和束的嘴巴動了動,神色沉了下去。
這是他心裡的一根刺。因為沒有切實的證據,所以沒人告訴和束周化變賣礦精其實是在伯德破殼後。但和束雖然單純,可他又不傻,這麼多年怎麼會沒察覺到。
只是他一直認為,都是周化的錯,穆舒宜還是無辜的。
古麗塔也沒打算顛覆穆舒宜的形象——這不是一兩天能做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