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走到這步,說明黔驢技窮了,為了避免這種慘況的發生,現在還是得努力一把。
有魚駕著馬車,悄悄繞到了釋心大師必經的前路上,公主拎起蛇袋跳下車,回首吩咐:「你們走遠些,有熟人在,我放不開手腳。」
熟人面前下意識矜持,蕭隨面前就不一定了。反正奉旨勾引,她就喜歡大師擺脫不掉,又拿她沒有辦法的樣子。
公主在路邊翹首盼望,來了來了,聽見錫杖上銅環撞擊的聲響了。說句實話,她們一直尾隨他,憑他多年的作戰經驗,不會沒有察覺。公主心裡還是有些怕他的,一則他是鑊人,二則人家年紀也比她大。讓她有恃無恐的,不是太后的密令,也不是自己的身份,僅僅是佛門的清規戒律罷了。
「佛法廣大,就讓信女得償所願吧。」公主蹲在路邊默默唸叨,「佛門中少了一個和尚沒什麼,天歲少了一位楚王,我就要遭殃了。」
仲春的天氣,逐漸開始炎熱了,午後的黃土道盡頭,湧動著空氣加熱後的灼浪。灼浪的那一邊,終於出現了白衣芒鞋,頭戴白紗帷帽的身影,公主心頭一陣激盪,努力按捺住雀躍的心情,手忙腳亂扯開了裝蛇的布袋子。
公主本人,確實不按常理出牌,她怕蟲,但並不怕蛇。膳善出產一種珍珠蛇,通體珠光色,能長到手腕一般粗細。公主曾經養過一條,歡天喜地養了半個月,最後因為帶出去曬太陽,沒有及時收回來,被膳善六月的大太陽曬死了。
至於綠瘦蛇,毒性輕微可以忽略不計。那蛇長得漂亮她也知道,公主對於漂亮的東西從來不抱成見,在顛倒袋口倒蛇的時候,她甚至還放輕了手腳。
「噗」地一聲,蛇落地了,公主低頭看,扭成一團的蛇體,為什麼不是綠色的?
公主有點懵,明明說好了是綠瘦蛇,難道臨上車的時候拿錯了?被王府來的人調包了?
反正可以確定一點,這是一條強壯的銀環蛇,布袋裡的暗無天日沒有讓它暈頭轉向,一但接觸地面,立刻找到了方向,腦袋一昂就打算往草叢裡逃竄。
公主哪能放它走,釋心就要來了,關鍵時刻沒了蛇,後面的吸毒療傷就無從談起了。所以她眼疾腳快,一下踩住了蛇尾,心裡還是犯怵的,畢竟這蛇有劇毒,萬一釋心大師不會治蛇毒,那她豈不是命懸一線了嗎。
結果就在她猶豫的當口,這蛇閃電般扭轉身子,衝著她的腳脖子來了一口。公主愣住了,沒想到計劃進行得那麼順利,在她還沒做好準備的時候,一切居然發生了!
蛇咬完了人,一溜煙消失在了草底,公主不知是受驚的緣故,還是中了蛇毒的緣故,身子一崴就倒下了。
釋心白袍翩翩,終於經過面前,發現是她,神情波瀾不驚,已經習慣了她每次莫名其妙的出現。
公主虛弱地打了個招呼:「大師,我們又見面了。」
佛門中人最和氣,他行了一禮道:「天氣雖暖和,施主也不能席地而坐,快起身吧。」
他說完就打算離開,公主一陣頭昏眼花,斜斜撐著身子,不甚嬌弱地捂住胸口,輕喘道:「大師,我不是有意席地而坐,是被蛇咬了,起不來了。」
此話一出,他果然頓住了腳步,但鑑於她之前三番四次乖張的所作所為,大師對她還是存有戒心的。
「施主被蛇咬傷了?傷在哪裡?」
公主施施然牽起裙角,把腳踝露了出來。
原本想像中,纖纖的小腿嫩如筍芽,被蛇咬傷那處泛出些微的紅來,總體來說是極其秀色可餐的。可誰知道,這銀環蛇的毒發作得又快又狠,兩個牙洞血赤呼啦,周圍的面板呈荔枝紋,才一眨眼工夫,腳踝一圈全黑了。
公主一看,眼前頓時金花亂竄,失聲慟哭起來:「我的腿……我的腿怎麼了?不用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