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怨他再三逼迫,怨他刁難陸成,現在裴景寒肯放手了,真肯放手的話,凝香也不會繼續怨他。兩人曾經是主僕,今日一別後應再無瓜葛,凝香不懷念也不怨恨。
裴景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看著她謙卑地跪在他面前。
她對他一直都是這樣,恭敬拘謹,若非方才親耳聽到她哄陸成,裴景寒都不知道她還有另一面。
就像,陸成是她的家人,他只是主子。
嫉妒陸成?
說不上,很多女人都那般細心溫柔地照顧過他,被他厭棄的那些大丫鬟,還有他同樣喜歡的素月,這些人裡有貪慕虛榮的,也不乏真心傾慕他的。只要他想,他可以有數不盡的美人。
他沒必要強留一個心繫旁人的姑娘,一個認真替旁人洗衣裳的姑娘。
目光投向遠處,裴景寒淡漠地道:“凝香,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一旦你踏出這個莊子,將來無論你發生什麼,是死是活,我都不會管你,就算你哭著求我收留你,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凝香沒有吭聲,不敢再直接拒絕,怕觸怒他。
裴景寒明白了,最後看看這個他最喜歡的丫鬟,轉身往外走。
凝香扭頭,視線越過他落在院門口的管平身上,她忽的想起一事,急著取出懷裡的賣身契,快步追了上去,“世子,管平是您的人,我將她的賣身契還您!”
早上醒來,管平告訴她昨晚種種,還說裴景寒要她來城裡一趟,凝香擔心陸成的同時,也料到今日她與裴景寒會有個了斷,所以出門前將管平的賣身契找了出來。她與陸成死了,這賣身契沒用,成功了,裴景寒也沒有再留管平盯著她的意義。
她聲音不低,門口管平心中一緊,臉上無動於衷。
裴景寒頓住腳步,看看管平,頭也不回地問凝香,“你覺得管平如何?”
凝香怔住,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實話道:“挺好的,這次秋收幫我們做了很多活兒……”
秋收做活兒……
他派人精心訓練出來的暗衛,到了她那兒竟然成了秋收幫工。
果然天生的勞碌命。
裴景寒笑了,想到管平年紀輕還沒參與過什麼大事,他邊往前走邊隨意地道:“那就送你了,你是我的丫鬟,丫鬟嫁人主子都會隨份禮,我以後不會再見你,今日提前送了,她力氣大,秋收能抵一個男人用。”
最後一句明顯有些諷刺。
“世子……”
管平單膝跪了下去,懇求地望著他,“世子,屬下……”
“照顧好她,諸事不必回稟。”
低聲對自己的暗衛下了最後一道命令,裴景寒領著戀戀不捨望著凝香的素月揚長而去,莊子外面很快就傳來了馬車出發的動靜。
管平依然跪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諸事不必回稟,一個暗衛不必回稟主人,那還算什麼暗衛?
裴景寒,真的將她送給凝香了。
“管平,我,我對不起你……”凝香也才回神不久,看著一臉震驚跪在那裡的管平,以為自己害了管平。畢竟管平會功夫,不可能是普通的丫鬟,或許留在侯府更有前途,跟著她卻只能下地幹活,大材小用。
小姑娘忐忑不安,管平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惹人誤會,忙站了起來。
“管平,要不你去追世子吧?”凝香將她的賣身契遞了過去,好心地提醒道。
“你不收我,我回去也是死。”管平看著她,冷冷地道。
凝香臉色陡變,想想裴景寒不容忤逆的性子,還有以前他送她各種禮物的霸道語氣,也意識到管平是真的沒法回去了。可是,管平留在自家,太屈才了吧?
“要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