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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禮後,戚皇后同樣對侄媳田氏表達了關心,關心完了,她便對戚瑾、陳敬宗道:“我們女眷說話,你們跟著太子去給皇上請安吧。”
戚瑾、陳敬宗同時行禮。
太子笑著走過來,帶著兩人往外走。
出去的時候他在前面,到了鳳儀宮外,太子就插到表哥、駙馬中間來了,扭頭先問戚瑾:“表哥最近在忙什麼,好像很久都沒看見你了。”
戚瑾笑道:“再有三個月二十六衛就要進行演武比式了,臣最近都住在衛所,忙著練兵。”
太子點點頭,他這位表哥十六歲就上過戰場了,並憑藉戰功年紀輕輕就封了金吾前衛的指揮使,而且自打表哥進了金吾前衛,這幾年二十六衛的演武比試金吾前衛年年都位列前三。
今晚的中秋宮宴分為兩處, 景順帝在午門宴請百官,戚皇后在御花園款待內外命婦。
傍晚時分,一輪明月緩緩從天邊升起, 皎皎如玉盤,隱隱又似有蟾宮桂樹。
御花園, 戚皇后身穿華服端坐於主位,左邊是林貴妃等受寵的妃嬪,右邊是安樂長公主、華陽、南康以及其他宗親,似戚太夫人、孫氏等人,席位要更遠一些。
兩側席位中間的空地上, 歌姬們和著悠揚輕快的曲子, 翩翩起舞。
這樣的宮宴, 華陽從小到大不知參加了多少。
不過, 今晚還是特殊一些的,乃是她重生後參加的第一場宮宴, 此時父皇仍在, 陳敬宗與公爹也都好好的。
華陽望著天邊的滿月, 心想這才是真正的團圓。
她希望一切都會順順利利,明年父皇不會暴斃, 豫王不敢造反, 陳敬宗也不必再趕赴戰場。
“盤盤看什麼呢?”
坐在她左邊的安樂長公主旁觀了許久,月美侄女更美,只是她怎麼覺得, 侄女似乎有些傷心?
華陽回神, 看看姑母, 她輕笑道:“我在想月宮裡是不是真的只有嫦娥一人, 果真如此, 縱使長生,也太過寂寞。”
安樂長公主明白了,心地善良的侄女在為嫦娥操心呢!
她笑道:“天上仙人何其多,嫦娥真覺得寂寞,以她的美貌,隨便朝哪個男仙勾勾小手,便可相約月宮快活,哪有你想的那麼悽慘。”
華陽:……
論不正經,她竟然不知道到底該陳敬宗排第一,還是姑母。
南康公主在旁邊聽了一耳朵,探究地瞥了華陽一眼。
只有自己過得不如意的人,才會幻想嫦娥是不是寂寞,倘若日子舒舒服服的,便只會欣賞月色之美。
華陽備受父皇寵愛,能有什麼不如意?
南康公主很快就想到了華陽的駙馬陳敬宗。
陳閣老是厲害,先是次輔如今又成了首輔,可陳家的根基到底太淺,陳敬宗還跟上面的兩個哥哥不一樣,據說從十歲到十八歲都是在陵州老家過的,算是個鄉野粗人不通文墨,全靠陳閣老才在父皇那裡謀了個閒差,又因為戚皇后想拉攏陳閣老,陰差陽錯成了華陽的駙馬。
華陽眼高於頂慣了,自命不凡的,能受得了陳敬宗這種粗人?
“妹妹這語氣,倒像那思凡的仙女,莫非最近妹妹與駙馬生了罅隙,故而被今晚的月色勾起了愁緒?”
南康公主狀似關心地道。
她並不敢太過挑釁華陽,刻意壓低了聲音,再有琴瑟之聲遮擋,也就華陽聽清楚了她的話。
可華陽就像沒聽見似的,繼續與安樂長公主談笑,弄得歪著脖子等了半晌的南康公主十分尷尬。
午門那邊突然傳來雷鳴般的鼓點。
帝王與大臣們所看的助興節目,自然不是這種纏綿柔美的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