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社員看得好開心,他們一年到頭沒啥娛樂活動,看見耍猴的覺得好新鮮,尤其是猴子還會騎腳踏車。
社員們發出一陣陣喝彩聲。等表演完了,狗剩開始收錢,拿只空盤子繞著圈走,社員們大多給的一分、二分硬幣,「鐺」地一聲落盤子裡,聲音挺大,錢太少。
轉了一圈,狗剩的盤子裡就稀稀拉拉一些硬幣。他看起來並不嫌少,也沒啥表情,默默收拾東西,牽了猴子,帶上腳踏車準備走。
「再演會唄,還沒看夠呢。」社員們要求。
「不演了。」狗剩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
社員們很失望,他們還沒看夠呢,可人家不演了,也到了吃飯時間,趕緊回家吃飯。
狗剩正要離開的時候,面前突然伸來一隻白皙的手,手裡拿著一張十元紙幣。
感到震驚的狗剩立刻抬起頭來,見是蘇向南的姐姐,嘴角又耷拉下來,曾經被嫌棄身上有蝨子,他下意識就往後退,不接蘇慢的錢,轉身換了另外一個方向走。
「你不是傻吧,連錢都不要?姐,幹嗎給他這麼多錢?」蘇向南說。
蘇慢讓他少說話,兩人跟在狗剩身後。
狗剩默不作聲,走到山腳下一片荒地,這裡有一堆玉米秸稈,其中掏了個洞,狗剩把猴子栓在樹上,爬進去取出一隻破鐵鍋,去河邊取了水,架在樹枝上,看樣子準備燒水做飯。
看來這是狗剩臨時的「家」,七十年代的田園生活被他過成了荒野求生。
蘇慢看了他一會兒說:「狗剩,去我家吃午飯吧。」
狗剩嘴角直抽筋,不是嫌棄他髒嗎,還叫他去吃飯幹啥,他撇了撇嘴,不滿地說:「老子不叫狗剩,老子叫齊天大聖。」
蘇慢:「……你叫齊天大聖的話,你養的猴子叫什麼?」
「他叫小聖。」
那猴子未必樂意呀,蘇慢「哦」了一聲。
拿出鍋來後,狗剩並未生火,而是向上山走去,附近上山被他下了夾子,他找了幾處,終於看到一隻夾子上夾到只野兔。那野兔被夾住了腿,正在拼命掙扎。狗剩把兔子拿下來,拎著兔耳朵,往山下走。
蘇慢建議他:「去我家吧,我們烤兔子吃。」
糖包細聲細氣的聲音響起來:「哥哥,去。」
一直旁若無人的狗剩被糖包的小奶音萌到,轉回頭看了她一眼,好可愛的小丫頭啊,臉蛋粉嘟嘟,用粉色的髮帶扎著兩個小揪揪,還叫他哥哥,他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那個姐姐也很好,跟他說話的時候好溫柔,不,昨天她還嫌棄他髒,狗剩冷聲說:「你們昨天還嫌老子髒。」
蘇慢說:「去我家洗個澡,再換身衣服。」
蘇向南嚎了一嗓子:「不,憑什麼讓他去咱家,他揍我,我還沒跟他算帳,絕對不讓他去。」
狗剩看了看蘇向南,這種好像照鏡子一樣的感覺讓他很煩,主要是鏡中人還很討厭他。他的逆反心突然被激發起來,用肯定的語氣說:「我去你們家,現在就走。」說完挑釁地看了一眼蘇向南。他不想讓他去,他偏要去。
蘇向南哼了一身:「你瞪我幹啥,要去我家你就態度好點。」
下了山,狗剩把鍋藏進玉米秸稈,拎著兔子,帶著猴子跟著蘇向南和糖包上了拖拉機後鬥。
回到家,把猴子栓樹上,兔子扣在筐底下,蘇慢讓蘇向南借來推頭的推子,對狗剩說:「走,我先給你理頭髮。」
狗剩猶豫一下,跟蘇慢來到院子外面,蘇慢讓他坐在大石頭上,給他理了個光頭。
蘇向南在旁邊誇:「真亮堂啊,這個髮型好,這下咱倆長得不像了。」
狗剩看著那一地的碎發,正心疼的不得了,狠狠白了蘇向南一眼,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