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慢沒再理會這對姐妹,只說:「你們一家子好自為之。曲白梨,你別囂張。」
曲白梨哪裡受得了威脅,馬上張嘴就要反駁,在蘇慢帶著寒氣的目光的迫視下瑟縮了,嘴半張著,終究沒吐出半個音節。
曲白竹趕緊拉著自家妹妹走了。
蘇慢重新開始排隊,快輪到她的時候,陸原買來兩套牙具。
兩人頭挨著頭,擠在水龍頭前,就著水池子洗漱。陸原速度極快,自己收拾完就站在旁邊等著蘇慢。
她抬起頭來,臉上有水滴往下淌,長睫上也掛著晶瑩的水珠,只一眨眼,一連串的淚珠子撲簌簌滾落,跟水珠匯在一起往下流。
蘇慢已經很久沒哭過,這眼淚一流出來就跟開閘的水龍頭似的,再也關不上。
陸原看得好心疼,拉著她的衣袖,把她拉到醫院後方的腳踏車棚處,這裡沒什麼人,陸原讓她坐在石凳上,把手中的毛巾遞過去。
看她對毛巾視而不見,陸原也不顧這是公開場合,拿著毛巾給她擦眼淚。
「陸原,你知道嗎,曲爺爺其實是我外公,我媽的父親,他和我爸想調查我媽受重傷的原因,才隱瞞這個事實。」她嗚咽著說。
她現在很想跟人傾訴,而陸原是個可靠的人。
陸原給他拭淚的手停頓一下,何兆峰跟他們說過蘇慢跟曲遠行的女兒長得像,但並沒多說別的。其實他們也都有過猜想他們之間是否有親人關係,畢竟蘇慢一家跟曲遠行走得很近。
但他們也僅限於猜測,並未把這件事當做秘聞一樣深究。
「想哭就哭吧。」現在這個情況,陸原實在沒什麼安慰的話可以說。早上醫生還說情況越來越糟,病人隨時會停止呼吸。
看著她哭,他胸口也像塞了棉花一樣沉重難受。對他們一家來說,曲遠行也像是個親人。
毛巾的一頭已經被眼淚浸濕,他把毛巾換了個方向,輕輕沾著她腮邊的淚。
哭得太厲害,蘇慢眼淚很快乾涸,哭不出來了。她的眼睛紅腫著,沒有眼淚仍舊抽抽嗒嗒。
陸原去擰了濕毛巾給她擦臉,聽她肚子又唱空城計,於是說:「你太累了,先坐在這裡休息下,我去買點早餐。你想吃什麼,包子、豆漿、粥,算了,我看著買吧。」
蘇慢點了點頭,她真的好餓,餓到沒力氣哭。
陸原仍舊不放心她,但她已經一天一夜沒進食,總得讓她吃點東西。他把毛巾遞到她手裡,走出幾步,他又回頭叮囑:「你就在這等我,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蘇慢目光機械地看著陸原的身影混入人群,她緩緩站了起來。她不想在醫院呆著,說不定一會兒曲遠行就要死了,她受不了這個打擊。
可能誰都不會像她這樣難過,穿越前她是個孤兒沒有親人,才更覺得親人可貴,她希望每個親人都好好的在他身邊。
像曲遠行,她希望他能夠壽終正寢,而不是被氣死。
她要離開,也許等她回來,他們把喪事都辦完了,她不會那麼難過,就好像做了一場夢。
她步伐沉重,朝大門口走去。
漫無目的,她遊蕩在大街小巷。看著大街上忙碌的行人,聽著腳踏車駛過叮鈴鈴的車鈴聲。看沒擠上電車的老大爺在車下推了勉強擠上車的人一把,車門順利關閉。
衚衕口有個賣包子的鋪子,包子味道飄出十幾米遠。蘇慢走過去買了兩個包子,售貨員看她臉上有哭痕,特意挑了兩個大個包子,用紙包好遞給她。
一口咬下去,包子噴香四溢,蘇慢覺得更餓,感覺五臟六腑都攪在一起。
抬步欲走,只聽包子鋪老闆說:「楊老師,回來啦。」
「是,回來了。」
視線範圍內,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