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的時候,陸叄原已經淡漠了。再多的仇恨,歷經10年,也總該被磨平了一些。
陸叄原在法庭上也是這樣說的,很明顯是肖顯聯合其他人做好了局,拉陸叄原做墊背的。
肖顯人已經逃到國外,他就像消失於世間一樣,再也沒有任何的訊息。而沒逃得了的陸叄原,接受了法律的制裁,要在監獄裡度過自己的下半生。
陸叄原大學是化學專業的,而肖顯的大學專業是金融學。在那個年代,醫學才是熱點專業,其他專業都並無太大的優勢。但肖顯卻以極高的分數報考了金融專業,不得不說他獨到的眼光。
陸叄原和肖顯畢業之後被分配在同一個單位,兩個都幹著和自己專業不相關的工作。全國提倡自由經濟發展的時候,陸叄原和肖顯一拍即合,辭職下海倒賣傢俱,掙了第一桶金。
肖顯的專業實力過硬,“陸翔”直到破產之前,賬面都是查不出什麼大問題的,所以當時才並未引起政府部門的注意。
肖顯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政府查不到,陸叄原不知道,柳慕江也不確定。
但錢不會憑空消失,那麼大一筆錢,只能是藉著人膨脹的慾望的翅膀才能轉移。
柳慕江一遍一遍地回想,陸叄原的話。她把每句話拆開,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琢磨。
漏洞到底在哪處呢?
柳慕江的眼睛盯在方向盤中間的標誌處,突然一陣哭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透過車窗往外看,一個小男孩被獄警拎著衣領往前拖。小男孩一邊哭著,嘴裡還含糊地說著什麼。
獄警推搡著小男孩遠離大門,拍拍自己的手,張了嘴說了句什麼,轉身往監獄的黑色大門走去。
小男孩站在原地,像是被獄警的話刺激到了,眼淚流得更多了。
柳慕江把車窗搖下來,冷氣抓準時機跑進車廂裡。
帶進來小男孩的哭聲。
柳慕江這次聽清楚了。
他嘴裡一直在唸叨:“我想要爸爸,我想要爸爸,我想見爸爸…”
小男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脹得通紅。
他蹲到地上,嘴裡依舊還斷斷續續地喊著。
“爸爸…”
柳慕江一貫不喜歡管閒事,但那個小男孩哭得實在太可憐了,使她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搬家的那次,她被柳廷方在路口逮住的那一刻,哭得也是這樣傷心。
小男孩的眼前被眼淚模糊,突然卻有一片白色闖入。
柳慕江蹲下來,把口袋裡陸雱的手帕拿出來遞給了小男孩。
“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