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情況都有所好轉,符大哥甚至上工去了。
林翹拿著本子記錄從中毒當天開始他們的飲食,她原本設想的事具體到每一頓,所有食材,可是他們壓根就想不起來,最多能想起昨天吃過什麼,前天吃過什麼都說不清楚。
還有人說每天吃過的東西都差不多。
「都吃過啥野菜?」林翹問。
「雷公根、黎族菜、觀音菜,都是房子不遠處長的。」
林翹知道他們說的黎族菜是龍葵,農村隨處可見,各地叫法不一樣,結紫黑色的珠子一樣的果實,但含龍葵素、茄鹼等有毒物質,必須煮熟了吃。
「黎族菜煮熟了嗎?」林翹問。
「煮熟了,這菜我們吃了多少年了,知道得煮熟。」
「都吃過啥蘑菇?」林翹又問。
「就門口笸籮裡那些,我們分得清蘑菇,不會蘑菇中毒。」
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下午林翹跟徐海鷗在醫務點分析她記錄的資料,徐海鷗說:「從食材來看,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林翹也是這樣想的,她拿鋼筆在接連出現的紅布菌字樣下面劃線,說:「這幾家人都吃過紅布菌,是不是沒煮熟或者誤食了別的紅顏色的菌子?」
徐海鷗分析說:「島民總吃蘑菇,紅布菌又常見常吃,分辨能力應該有吧。」
兩人想不出所以然來。
等林翹又去寨子準備檢視病情,正好遇上符貞花急匆匆地趕來,對方給人的感覺又興奮又沉重,說:「林大夫,不用查中毒食材,毒師我們揪出來了!」
真是神速!
林翹覺得很神秘,也很感興趣,問:「誰啊,怎麼下的毒?為什麼給這幾戶人家下毒?」
符貞花說:「你上次不是給黃嫂子接生?」
林翹點頭:「黃嫂子是寨主的兒媳。」
「就是她妹妹黃亞丁,黃亞丁是黃老貫的二閨女,黃老貫現在的媳婦是二婚妻,她之前還有個媳婦,島外來的,十多年前就去世了,聽說黃老貫去世的媳婦是毒師,各種製藥的方子都傳給了二閨女。」符貞花竹筒倒豆子一樣,把這些都說給林翹聽。
林翹認識黃亞丁,十七八歲,長相漂亮,她那天抱著外甥女來醫務點看病,當時她上身穿著藍色衣服,下面是彩色黎錦筒裙,還戴了一副銀手鐲,活潑開朗,看著很有靈氣,林翹對她印象就很深。
「都在島上生活,她要是會製作毒藥的話你們以前不知道嗎?」林翹問。
符貞花見林翹感興趣,迫不及待想要說給她聽,說:「哪個毒師會讓人知道自己身份,即便你去問她她都不會承認。」
「那你們怎麼知道的?」林翹又問。
「這不是暴露了嗎,她親媽島外來的,大家就傳說她會製毒,她去世後漸漸的就沒人再提這件事,後來黃亞丁跟寨子裡最有出息的年輕人談物件,據說是她先看上的人家,給人用了迷戀藥,那小夥子便跟魔怔了一樣,非她不娶。」符貞花說。
「那黃亞丁為啥給這幾戶人家下毒?」林翹問。
「她跟藍那任談物件,藍家人根本不同意,藍那任可是島上幾十年才出一個的讀書人,考上了榕城的中專,這馬上就要畢業了,藍家人讓兒子留在榕城,找個城市媳婦,藍那任怎麼能跟她在一塊兒,沒讀過書,非農業戶口,也不能在城裡安排工作。藍家人阻撓,黃亞丁覺得跟藍那任成不了,就給阻撓他們的人下毒,這些人都是跟藍家是比較近的親戚。」
林翹想這個說法倒是能自圓其說,她想了想問:「黃亞丁怎麼說?」
符貞花說:「大家都覺得是她,寨主正在審問她呢。」
林翹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但她先得去看病人,跑了幾戶人家,大家症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