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法的本質就是:與民爭利,讓民眾忙碌一生但又一事無成,民眾就只是生產和戰爭的機器。
在商鞅看來,國家和民眾,統治者和被統治者,精英和百姓,貴族和平民是對立的,是零和
博弈,民富則國不強,國強則民不能富。
從農業社會,到工業社會,知識權被迫放開
在古代,農業社會的統治階層不需要老百姓有知識有文化。無論東西方,歐洲遍地都是文盲,只有貴族和教會的僧侶們把持著“讀書的權力”。特權階層壟斷了知識,和知識的解釋權。
而為什麼不能讓平民享受“讀書權”?兩個原因:首先,農業文明時代,生產力低下,農民必須全身心投入到農事去,無暇顧及其他。讀書本身並不產生直接的經濟效益,反爾誤事。
其次,農民只有被固定在土地上,才會老老實實伺候莊稼。不認字,就不能瞭解資訊,就不會到處亂跑,有利於管理。掌握知識,就是掌握“資訊”。沒有資訊來源的人,就只能聽教會,聽領主,聽地主和官老爺來傳遞資訊。農民無法分辨資訊真假,沒有別的渠道去了解,上頭說的,就是唯一的真理。
知識分子會看書,會識字,他就會了解太多的社會運營機制,他就會產生不滿,他就會要求權利。
所以,中國從東漢至唐末,也存在貴族,他們壟斷的卻是另一種資源——知識。
甭管這種知識多麼的扯淡,無用和反智,但只有掌握了這種知識的人,才能參與治國經世,這些知識就是貴族們最重要的資源。
這些人以血緣為紐帶,用家族的方式進行傳承,將知識牢牢的壟斷在自己家族的手中,透過這種壟斷,貴族一家的地位甚至比皇帝都要高,家族小姐比皇家公主還要受歡迎,可見貴族的地位多麼崇高。
壟斷的貴族們默契的進行著合作,將壟斷進行到底,憑藉著這些知識的紐帶,加上互相通婚等促進措施,漸漸的形成了傳承百年的世家貴族。
關隴貴族、江左貴族等等等等就是典型的代表。有軍閥、有財閥,還有“知閥”,這些“知閥”代表了文化道統,甚至能代表天下正朔,連皇權都需要向他們妥協。
其實古代大多數是精英文學,從時間線來說,先秦只有貴族和士才能讀書,一直到魏晉南北朝,文學被貴族所壟斷,書籍只是在士之間傳播,不需要面向廣大人民群眾,因為群眾根本沒機會讀書。就是所謂精英文學。
一直到唐朝,教育下移,貧寒人士也能讀書了,但是也僅限於讀書人之間,不識字的根本沒機會讀得懂典籍,也就是所謂同行之間看得懂就行,外行和不讀書的看不懂。
宋元明清時期市民階層壯大,市民文學、戲曲小說話本等等得到發展,這些就是面向廣大人民的。
而在宋朝之前,由於活字印刷術未曾普及,所以這書籍的數量和價值也是非常稀少和高昂的。
在造紙術沒出來之前,書籍還是竹簡,貴的要死,造紙術出來之後,因為沒有印刷術,書籍還是貴的離譜。
雕版印刷術出來之後,成本依舊是昂貴的,書籍對於老百姓來說還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但是,活字印刷術的出現,完全可以讓其高昂的書籍造假就此被打下來,書籍的高昂價格和原本被貴族階層給壟斷的情況就會發生極大的改變。
由此,老百姓的手裡也就能夠掌握知識和書籍了,這對於古代的中國,那可是一個劃時代的貢獻。
這些,也許別人並不知道,但是許貫忠是完全知曉的!
“若有如此方法,寨主,我想天下的讀書人與黔首都會把寨主千秋萬代銘記在心啊!”
許貫忠明白,也許狄泉可以透過這種活字印刷術,來直接獲取天下讀書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