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個子高,雖然走得慢,但一步邁出去,步伐還是挺大的。
溫一諾趕緊默不作聲拎著小燈籠走在他身旁。
一路往前,兩人沒有說話。
但是後面跟著那群黑西裝男人一直指著前面兩人竊竊私語。
“……這就是羅老闆花了大價錢請來的大天師張風起?”
“就是他,聽說價錢比泰國那個高僧還貴一倍!”
“嘖嘖,本省的天師裡面,最出名就這個吧?”
“嗯吶,據說是天師道第七十八代嫡系真傳人,享譽海內外,中南頭一份!”
“何止啊……聽說張大天師一年只接五單生意,還有很多忌諱呢!”
“肯定多啊!你見過哪個風水先生看風水非要在晚上看?又不是看陰宅!”
“你懂個屁!人家是大天師!大天師懂不?!什麼風水先生!——天師的事,也是能胡扯的嗎?!”
“還有啊,張大天師只看陽宅,從來不看陰宅。人家不比你懂得多?!”
“……只看陽宅?這倒少見……”
“可是看陽宅,為什麼要晚上來看啊?——看得清楚嗎?”
“這你又不懂了,張大天師說,這叫日不看陽,夜不看陰。”
“說他從來不看陰宅,只看陽宅。而陽宅,只有晚上看,才真正看的準!”
一行人嘮嘮叨叨,直到前面的溫一諾和張風起停下來,站在一棵高大的常青樹下駐足觀望。
矮個子西裝瘦削男忙溜著小碎步上前:“張大天師,您看這地兒怎麼樣?”
“如果您覺著行,我們就選這兒了。”
張風起拿下墨鏡,皺著眉頭往四處看了一眼,沉聲說:“這是誰給挑的地兒啊?——我覺得不好!”
他四十多歲年紀,保養得很不錯,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
嗓音宏亮,氣勢十足,大晚上一冒音,將他後面的人嚇了一跳。
只有溫一諾習以為常冷著張素淨的俏臉,站在張風起身邊,將手裡的小燈籠換了隻手拎著。
那矮男人就站張風起身邊,被他的大嗓門也嚇得一哆嗦,聽明白他的話,更哆嗦了:“您您您……說這地方不好?!”
“這可是我們羅老闆花了大價錢從泰國請的高僧給看的風水!”
張風起重重“哼”了一聲,手裡的柺杖支了起來,指著遠處,不屑地說:“那你跟我說說,泰國高僧說這地兒有什麼好?”
溫一諾眼角抽了抽,默默垂下頭。
那西裝瘦削矮男人伸出手臂,指手畫腳唾沫橫飛:“……看見前面那山了嗎?半圓形,圍得跟個桶似的。”
“山下有條小河,當地叫翡翠河,一年四季都綠瑩瑩的。”
“泰國高僧說,這有個說道,叫金帶翠圍,是個藏財的好地兒!”
“這幾十年,附近三十里都沒人煙,養著寶氣,沒人帶得走。”
“如果把別墅群蓋這兒,不僅住的人順風順水,而且一準兒地澤被後世!”
溫一諾受不了了,抬眸淡淡地說:“……澤被後世是這麼用的嗎?”
“……主要聽個意思,溫小天師別介意。”那矮男人有些緊張地解釋,生怕她生氣。
張風起哼了一聲,手裡的柺杖往前畫了個半圓:“我不知道是哪個泰國高僧給你們老闆選的這塊別墅群地,也不知道你們老闆到底花了多少錢。我只能說,你們啊,不是被騙了,就是被人坑了!”
眾人:“……”
騙和坑不是同一個意思嗎?
矮個西裝男人磨磨唧唧問了出來,“……您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張風起嘆了口氣,一臉嚴肅,“騙和坑當然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