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暫時沒問。
兩個小時之後,手術室門口的紅燈熄了,大門開啟,一群穿著綠色手術服的醫生護士魚貫而出。
溫一諾馬上站起來,一眼看出走在最前面的人就是路近路大教授。
他雖然戴著口罩,但是那雙睿智犀利總是帶著譏誚的眼睛非常令人記憶深刻。
路近旁邊那個圓圓胖胖的醫生,當然就是陳列。
“醫生,我師祖爺爺怎麼樣了?!”溫一諾著急地問道。
陳列忙說:“你別急,暫時都縫合了,內出血也止住了。但是你師祖的年紀實在太大,這一次失血過多,骨骼多處斷裂,能不能醒來,還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
路近也皺著眉頭說,“到了這個年紀,能醒過來就行,腿腳會不良行走,可能以後都要坐輪椅。而且萬一醒不來,也是正常。”
八十多歲的老人受這麼重的傷,後遺症是一定的,如果想能完全痊癒,那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
路近想自己又不是神仙,還是要跟他們說一下最壞的情況。
溫一諾心裡一沉。
這可是路近說的話,她對路近的信賴,比對陳列多多了。
蕭裔遠忙說:“只要師祖爺爺能醒過來就好,別的都不重要。”
不管是坐輪椅,還是以後都要專人照料,這都不是事兒。
溫一諾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感情上,她還是無法接受。
心裡火燒火燎,剛才那股想要發洩的憤恨和憋屈,又一次佔據她的心頭。
緊接著,老道士也被推出手術室。
他身上纏的繃帶,打的石膏,幾乎把他裹成一個木乃伊。
溫一諾看著老人臉上插著的氧氣罩,還有氧氣罩裡蒼白衰老的面容,眼淚又一次掉了下來。
心裡的恓惶和無助難以抑制,就算蕭裔遠在身邊摟著她的肩膀,她也止不住地發抖。
牙齒上下打架,幾乎能聽見咔咔作響的聲音。
蕭裔遠見她這麼害怕,手上緊了緊,安慰說:“別太緊張了,師祖爺爺會沒事的。”
“這叫沒事?!他這麼大年紀,被撞得飛了起來,你說沒事?!”溫一諾握起拳頭,終於找到發洩的渠道。
跟蕭裔遠吵架。
蕭裔遠微怔,“這只是個意外。大家誰都不想的。”
“這不是意外!”溫一諾歇斯底里地叫起來,“這是謀殺!謀殺!他們手裡有槍!我追上去,他們一眼就認出了我!他們就是故意謀殺!……那些賤人!我不會放他們的!”
溫一諾話到嘴邊,瞥了一眼張風起瘦削憔悴的面容,還是忍住了沒把“葛派”兩個字說出來。
這一說出來,張風起肯定不會繼續坐以待斃。
可是張風起重傷初愈,溫一諾不想他拖著還沒恢復的身體去追究這件事。
就把報仇的事,交給她吧。
她已經長大了,可以做一家之主了。
還是那句話,誰要對付她家人,她會百倍千倍奉還!
蕭裔遠:“……”
事情好像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他忍不住看了看張風起和溫燕歸。
溫燕歸沒有說話,張風起卻朝他點了點頭,淡聲說:“當時就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害我和一諾。我師父是替我擋災。”
說著,他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眼圈和鼻頭都是紅通通的,像是忍了很久的淚意,終於忍不住了。
溫一諾走到張風起身邊,拉拉他的胳膊,“爸,您要去警局嗎?他們已經把那幾個人抓住了。”
“你追上去了?”張風起從褲兜裡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