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被溫一諾一說,他才恍然自己又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忙拍了拍腦袋,說:“是我的錯,那就是說,你在動手的時候,並沒有看x光片和ct掃描報告?”
溫一諾再次搖搖頭,老老實實交代:“沒有呢。我說了,我看也看不懂。我就聽我媽告訴我,說我大舅可能醒不了了,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問路近:“路教授,您懂醫嗎?”
她並不知道路近已經做過一次手術了,就是舒展那次。
不過那一次路近全程戴著口罩,溫一諾根本不知道是路近給舒展做的手術。
當然,如果她知道,大概她就不會求路近出手了,畢竟舒展並沒有被救回來。
路近神氣地說:“你算是問對人了,我如果說不懂醫,全世界就沒有懂醫的人了。我搞不定的手術,就沒有人能搞定。”
溫一諾:“……這麼厲害?那您能不能救救我大舅呢?您要是能把我大舅給治好了,沒有任何後遺症,我但憑您差遣!”
這個許諾太誘人了。
路近猶豫了兩秒鐘,“成交!我給你大舅治傷,保證他明天就醒過來,而且沒有任何後遺症!”
“真的?!”溫一諾太興奮了,猛地要從密封艙裡坐起來。
她掙扎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被幾根皮帶固定在密封艙的軟墊上了,根本坐不起來。
路近從監控顯示屏裡看見溫一諾的動作,好笑地說:“你別動,我還沒問完呢。”
“您儘管問!趕快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現在換溫一諾著急了,唯恐路近不多問幾個問題,她好顯得更有用。
張風起經常灌輸給溫一諾的觀念之一就是,有利用價值,也是實力的一種表現。
最怕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光要等別人好心施捨,那就真的神獸了。
路近笑著說:“好,我再問你一遍,你沒學過醫,看不懂x光片和ct掃描報告,也沒有看過x光片和ct掃描報告,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把遊方的傷勢打得跟他打你大舅一模一樣的?”
溫一諾這一次非常誠懇詳細地說:“我就是仔細觀察了我大舅的傷勢,我摸了他粉碎性骨折的左小腿,和他被擊打的後腦勺,感受了一下肌肉和骨骼軟癱破碎的程度,心裡就有了譜了。”
“等等等等……”路近忙叫停,“什麼叫‘心裡有譜’,你能再仔細一點嗎?比如說,量化一下?”
溫一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真是神特麼量化!
她撇了撇嘴,“這要怎麼量化啊?我就是依靠自己的感覺啊?這很難嗎?”
“難,當然難!太特麼難了!”路近連聲嘆息,“一諾,你這樣可不行,你這是在敷衍我,我可以收回給你大舅治傷的承諾哦!”
溫一諾急了,“路教授,您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剛才說了什麼?我記憶短路,不記得了。”路近乾脆利落地否認自己說的話,還嘲笑溫一諾:“我早說了你不瞭解我,我有多不靠譜,連我女兒都不放心我哈哈哈哈哈哈!”
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
溫一諾瞠目結舌半晌,才點了點頭,“好吧,您贏了,但是我還是要說,當我用手感知我大舅傷勢的時候,我那個時候非常氣憤,氣憤到恨不得把傷他的人千刀萬剮。”
“然後我就心裡有譜了,我那一瞬間知道了我該用多大的力氣,從什麼角度,才能造成一模一樣的傷痕,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您知道,我是道門中人。”
“我們道門中人快意恩仇,最講究這個。”
路近不是很信的樣子,深思說:“你的意思是,你們道門中人,都能做到這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