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行李,蘇慢想他們應該是之前的工農兵學員,想不到這麼熱情。
她挑了一個看著長得比較順眼的男生,把藤條箱交給他,說了聲謝謝。
能為長得這麼好看的師妹效勞,那男生感覺像中獎了一樣。他有一連串問題想問:“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哪裡人?哪個系的?怎麼來的?坐火車還是汽車?”
問題好多很沒禮貌,跟查戶口似的,蘇慢不想一股腦說出自己的資訊,只說了名字。他們倆還沒走上兩步,男生手裡的箱子被人強行接了過去,接著蘇慢的軍綠色大包也被人拎了過去,然後一聲好聽的聲音:“蘇慢。”
蘇慢側過頭一看,除了陸原還能有誰,他穿著黑皮鞋,黑色呢子大衣,還繫了條灰色格子圍巾,拎著她的藤條箱跟大包,蘇慢四下看了看,同學們大多數穿得很樸實,沒有補丁就算好的,就他是時尚的崽崽。
再也不是那個拿一摞破舊衣服讓她幫忙補的少年。
只是可惜,人家都是京大的學生,可他連京大都考不上,估計他還得進廠要不明年繼續考一年。
可他能來陪她報到,蘇慢有一丟丟感動。她朝原來幫他拎行李箱的師兄笑笑說:“謝謝你,師兄,我有熟人。”
從她一進校門,陸原就看到她了,他就知道肯定有好多人跟她獻殷勤。有寒涼的風颳過,陸原看到她脖子空著,冷風從領口處往裡灌。
他把她的藤條箱放在腳邊,大包背在肩上,好像要宣誓主權似的,他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摺疊好,圍在她纖細白皙的頸間,繞了兩圈,又仔細掖好。
“這下不冷了,走吧,去報道。”他說。
圍巾帶著他溫熱的體溫,有清香的肥皂味兒,還有獨屬於他的好聞的氣息,暖呼呼地包圍著她。蘇慢感嘆,想不到大反派原來也會這麼細心體貼。
那男生看著兩人親密的舉動,瞬間覺得自己非常多餘,連告辭的話都插不上嘴,只好識趣地離開。
兩人並肩而行,陸原負重前行,蘇慢只揹著挎包,他倆長相都很出眾,自然引來不少目光。剛走出五十米,蘇慢感覺到一束極不友好的視線盯著他倆。
那是一個女人,應該也是京大的學生,年紀也是十八、九的樣子,她身穿毛呢大衣,頭髮梳成幾條辮子盤疊在腦後,在這個大家都很樸素的年代,她的打扮非常用心。正站在道路一側,眼睛眨都不眨地往這邊看。
蘇慢自然不認識她,但她這樣用審視的、不悅的目光看他倆的話,那就是她跟陸原認識。
蘇慢不動聲色地打量她,因為她脖子上帶了一個正陽綠色的翡翠吊墜,造型是個葫蘆,跟她媽遺物的那個吊墜品質非常像,顏色和種水都是極品翡翠。能擁有這樣一塊翡翠,說明她家境不錯。
戴翡翠飾品不管是在現在還是在後世都不惹眼,要是戴黃金首飾大家可能一眼就能看到,但是戴翡翠的話畢竟懂的人少,大家可能以為是合成品或者其它不值錢的石頭。
而且蘇慢有種強烈的感覺,就是兩人氣場嚴重不和,只看一眼就有這種感覺,這就註定兩個人會互相討厭,絕對沒有可能和平相處。
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對其他任何人蘇慢都沒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