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當即就商量好去挖墳,說動手馬上就動手,趁著月色,帶上鐵鍬、鎬、馬燈、手電筒,叫上閃電立即出發。蘇慢把糖包帶到蘇建黨家交給花枝嬸子看管,之後三人繞路到大隊部,叫上狗剩。
狗剩很驚訝:“挖墳?”他們幾個這樣重視他的來歷?或者說那個孩子的去向。要是能挖到骨頭說明他不是他們家的孩子,那蘇慢會不會不會對他好了?下午她說那樣一番話,讓他安心不少,可現在他的心又懸了起來。他默默接過蘇向東手中的鐵鍬,跟著三人往山上走。
一行四個人走在山路上,路並不算遠,那墳在一處荒坡上,平時沒人去那兒,小時候她媽給那孩子燒紙,蘇慢總會跟著,因為她媽在那裡植了一棵棗樹,去燒紙的時候正好棗樹結滿果子。
蘇向南興奮得像只猴子,一路蹦蹦跳跳,好像他們要做的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他說:“哎,這小風吹的,涼嗖嗖的,感覺脊背發毛,會不會有鬼呀?”
蘇慢倒是不害怕,身邊三個活蹦亂跳的小夥子,火力壯,再加上有閃電在,什麼都不怕。
沒有人理他,蘇向南又等走在後頭的狗剩跟上來,他說:“哎,說不定挖的就是你的墳。”
狗剩想著他話裡的邏輯,想了一會兒也沒理他。
那墳頭邊上的棗樹仍在,好幾年沒人填土,矮了不少,上面遍佈野菜雜草。
四人把馬燈掛在樹上,藉著月光跟馬燈的光開始挖土。
蘇慢在墳邊畫了個圈說:“咱們就在這範圍挖。”片刻未歇挖了三、四個小時,一所所獲。
蘇慢說:“這裡的土壤是乾燥的沙土,有骨頭的話,十幾年的時間一定不會完全腐爛,肯定有殘骸,我們再往下深挖一些。”
蘇向東看了看月亮說:“時間不早了,咱先回去,明早再來挖。”
四人收工回家,蘇慢接了糖包回來,睡下不提。
認回弟弟
他們幾個做了分工,由蘇慢跟狗剩先出場,蘇向東跟蘇向南在大門口聽著動靜,稍後進院。
“王麥穗,你老得走不動了還是耳朵聾了?趕緊滾出來。”蘇慢挑釁。
王麥穗拿著雞毛撣子罵罵咧咧地從灶房衝出來:“大早晨你嚎喪啊,你還敢叫我名,真是反了你了,你們這幾個有爹生沒娘教的王八蛋。”
她氣勢洶洶衝到蘇慢面前,看對方居高臨下看她,氣勢凜然不可侵犯,早已不再是她記憶中軟弱可欺的丫頭,王麥穗打了退堂鼓,來了一個急剎車,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蘇慢比她高了半個頭,氣勢上也完全壓過她,她聲音冷硬得像石頭:“王麥穗,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老混蛋,我來找你算賬,你想想過去那麼多年你都幹過啥半夜三更鬼都要來敲你門的壞事。”
她們的對話驚動了院子裡所有的人,蘇遠山在屋子裡沉默不語,李巧花早就站到院子裡看熱鬧,她揚聲說:“蘇慢,你奶幹了啥,你倒是說說呀?”不管王麥穗幹了啥,今早都有熱鬧看了。
蘇老三媳婦捅了一把蘇老三:“哎,你媽肯定幹啥壞事了,蘇慢他們找上門了。”
蘇老三瞪了她一眼:“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別瞎說,我媽會幹啥壞事。”
蘇老三媳婦呲著牙笑:“都跟你家斷絕關係了,沒大事會找來嗎,再說蘇慢不是無理無鬧的人,我要去看熱鬧了。”
王麥穗一看整個院子的人,大人小孩都在看她,等著蘇慢揭發她,她把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罵道:“蘇慢、蘇向南,你們兩個別沒事找事。”
蘇慢就等著她這句話呢,她嗤笑一聲:“王麥穗,你看仔細了,他是蘇向南?”她推了一把狗剩。狗剩挺胸抬頭,讓大家看得更仔細點。
王麥穗瞪著已經昏花的老眼說:“怎麼不是蘇向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