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乾乾淨淨。”
“咱們餘家只是村裡的小戶人家,緊著褲腰帶過日子,眼看你哥哥姐姐陸續成家,日子稍微好過了些,你可別再犯糊塗,你想想,要是里正記恨上咱們家,那餘家在村裡還有活路麼?”
一套疾言厲色下來,餘夏止不住哭,既哭自己先前蠢,又哭他和表哥沒了指望,再有些後怕紀家攥住事情不放。
“你姨母不講良心,往後自有她的苦果吃,咱們千萬不能再牽扯到兩家的事情裡去了。”
孫氏整理好心續,拉著餘夏道:“里正這些年對咱們家也不錯,從未有過苛責和壓榨,你和娘一道去一趟紀家,好生和紀家哥兒和里正賠個不是。”
“可,可,這不是自己送上門去麼。”
孫氏緊拽住人:“時下去把事情說開,即便里正發怒,那也比日日膽戰心驚的怕東窗事發要強。”
餘夏瑟縮了一下身子:“知、知道了。”
“今年秋收糧食無功無過,若是按照去年的產稅,鄉親的日子尚且還能過。”
下午太陽方才落到山脊上,紀家的夜飯已經早早的燒好了。
太陽陰涼了以後,風吹來正是舒坦,一家子圍在院子的樹下吃飯。
紀揚宗和黃引生碰了兩杯清酒,說道了幾句,從今日收藥材的事兒又說到了秋收。
這幾年賦稅見增,老百姓的日子都過得緊。
眼看著今年北方戰事停了,不曉得能不能減免些賦稅下來。
“不到州府戶房的人下來,誰也不曉得今年的產稅如何。別說是農戶的產稅見長,商稅也是愈發了不得,城裡的坐賈日日都在焦愁。”
黃引生嘆了口氣,這年頭農戶商戶都難,為此更多人削尖了腦袋想去當官兒。
紀揚宗同黃引生倒了杯酒,道:“好在是尤二郎中了舉,往後便有了免去賦稅的權利,等著小桃子和尤家的婚事兒一辦,咱家也就跟著沾光了。”
說到此處,紀揚宗難掩面上的喜色,而今要繳納朝廷產稅四成,近乎是一年糧食的一半了,能免去這四成,簡直夢裡都得樂醒。
“屆時是自家女婿了,岳丈的醫館自也能庇護一二。”
黃引生聞言卻是沒跟著紀揚宗高興,反而放下了筷子,看了一眼坐在黃蔓菁身側埋著頭吃飯的紀桃榆。
他同紀揚宗道:“聽你的意思是想在上頭來徵收賦稅前,把小桃子的婚事兒給辦了?”
“雖是目的有些明確,可這樁婚事早就說下了,早晚都得辦。”
“秋後手頭寬些,本就是村裡大辦事的時候,也沒有太多話叫鄉親們說。再者四成的產稅不是個小數目,要是家裡今年不繳這四成,能多上十餘石糧食。親事早些辦了何樂而不為。”
黃引生吐了口氣,看向還在埋著頭吃飯的紀桃榆:“曉得你聽著呢,說說吧,是怎麼個想法?”
桃榆抬起頭來,把嘴裡含著的肉給嚥了下去,見桌上的三個人都盯著他。
他臉微微一紅,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聽爹爹的啊。”
“你既是沒有反對,阿祖自也不好說什麼。這些年總有不存好心的人家打小桃子的主意,也幸而是親事說的早,尤家二郎又出息考得了功名,如此才震退了那些不懷好心的,小桃子早些去了一戶好人家,也少一樁顧慮。”
言罷,黃引生又看向紀揚宗和黃蔓菁:“只是一點,不能上趕著去尤家催促人完婚,到時候讓小桃子落人口舌。”
紀揚宗笑道:“鄉試前尤二郎還同我提過,若是這回上榜就要上家裡來提親,想必這小子都已經準備上了,用不著咱們多說。”
黃引生臉上有了些笑:“都吃飯吧。”
飯後,黃引生駕著驢車回城裡,紀桃榆和紀楊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