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戍道:“再買套筆墨紙硯吧,湊一套。”
桃榆想說花費了這麼些錢的禮已經拿得出手了,吳三姐姐看著也不是多富貴的人家,不必要裝門面兒。
不過轉念一想這朝要見的是舊友之子,現在還成了大侄子,叔伯頭次見侄子準備厚禮也說得過去。
他便應了一聲,沒多嘴領著霍戍去了一趟書坊,桃榆想著幫選一套實惠些的筆墨紙硯,可這些東西最是費錢,便是一套中規中矩的也要大幾百文。
挑選下來,最後霍戍直接拿了幾套備選中,桃榆怕霍戍多心而撿了一套貴些放在裡面充個門面兒的,足足一千兩百文。
桃榆睜大了眼睛,叫什麼霍戍啊,乾脆改名叫霍霍銀子算了。
他直搖頭,霍戍卻大步便過去排隊結賬了。
桃榆在一頭等待間,又看了一眼這間書坊,忽而有些恍惚。
以前家裡總也給尤凌霄置辦些書本筆墨,他去臨河坊淘過貨,也來書坊裡逛過。
採買送去給尤凌霄的都是些不錯的筆墨,就怕他在書院裡用的簡單了受人白眼。
雖從沒有核算過這些年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銀錢,但進一趟書坊,總是不會下於百文之數的。
貧寒人家一個月還不一定能有百文的進項。
想來也是唏噓一場,紀桃榆盡力不再去想這些,可是遇見熟悉的一景一物,總也忍不住勾起那些回憶來。
正當他出神之際,一本有點發舊的《洗冤集錄》突然遞了過來。
他仰頭看向霍戍:“這是?”
霍戍垂眸看著心思飄忽的小哥兒,道:“書坊送的,走吧。”
桃榆方才接過書,霍戍便折身先出了門。
桃榆匆匆看了一眼書名似是傳奇破案的解悶雜書,實則是一本法醫學著作,眼睛裡又有了一抹亮光。
“等等我。”
他把書抱在懷裡,連忙追了上去。
吳憐荷留下的住址是個叫小汕頭的民巷。
這處巷子房舍密集,是同州城的老民舍,巷子外頭是個碼頭,周遭沒什麼做生意的商鋪,為此除卻住在這片兒的居民,平素還不怎麼有人來。
但巷子房舍不大,住的人口多,本身就已經很熱鬧了。
霍戍和桃榆在窄小而悠長不見頭的巷子裡左拐右走,光在民巷裡找了一刻鐘有多才算是尋到了吳憐荷的住址。
桃榆叩了叩貼著一副筆法算不得醇厚,甚至有些青澀的紅對聯木門,屋裡很快傳來一聲:“誰啊,來了。”
回應的是一道女聲,然則門拉開探出腦袋來的卻是個男孩兒。
男孩兒面向稚嫩,但個子挺高的,站直了個頭快要趕上紀桃榆了。
看著兩張陌生的面孔,正要問是誰,灶房裡便急匆匆的出來個拴著圍襟的女子,踏過了短小的院子,徑直前來:“霍大哥,桃哥兒來啦!快點進來!”
吳憐荷連忙拉著男孩兒介紹:“盼兒,這是你爹的袍澤,而下你要叫霍叔。”
趙盼看了一眼高大凶武的的霍戍,在江南鮮少見到如此體格的男子,有點新奇,不過還是很聽他孃的話,試探著喊了一聲:“霍叔。”
霍戍見著面前臉有點圓,濃黑眉宇的趙盼,儼然就是趙長歲的縮小版。
趙長歲面向和善的近乎有些傻氣,一笑起來就真跟個二傻子一樣,做了百戶以後有時候也還有新兵想要拿捏他,沒少費他幫忙揍人。
他蹲下身,捏著趙盼的肩膀:“跟你爹長得很像。”
趙盼早聽他娘說了自己爹的事情,聽聞今天他爹的袍澤要來,他早有些期盼。
見著來的人是個高大冷硬的男人,他不僅沒似旁人頭一眼見著霍戍一般怯忌,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