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細小的討論聲未曾止歇,到了三更, 趙寂挨不住瞌睡,抱著衛初宴的胳膊睡著了,初宴把她放到床上,繼續和眾人研究著路線、確定明日行走的方向。
第二日出城門時, 果真被攔住了。
“大人有令, 命案還未差個水落石出, 你們不能出城!”
守門的兵卒得了命令,怎樣也不放他們離開。趙寂亮出萬昭華的令牌,這些人有些退縮, 卻仍是不願放她們離去。
“是朱日郡郡守的令牌啊。”
“那又怎樣, 一家神管一家事, 咱們這是荊州又不是交州, 怕他作甚?”
嘀嘀咕咕,左右拉扯,兵卒仍不放行。
趙寂眉頭一蹙,便要強闖,初宴拉住她:“不可強闖, 此地官吏蠻橫,若是我們破門出城,那縣尉大約要發下文書追捕我們,到那時,我們不僅要提防刺客,還要躲避官卒,哪有那麼多精力?”
“簡直可惡!如此扣押我們、不讓我們出城難道就合理了嗎?”
“他害怕治下不言的事被我們宣揚出去,自是想等著破案再放我們走,殿下,上樑不正下樑歪,此地的風氣,早已被孫隼帶壞了。他們只知欺上瞞下。”
解釋了幾句,見趙寂要發怒了,初宴連忙安撫道:“別急,初宴有辦法。既是風氣的問題,便以風氣治!”說著,她在趙寂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等到趙寂臉上浮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後,走過去把管事的城門小吏拉到一旁,先偷偷塞了三塊金錠過去:“大人,我們身負公務在身,實是不能耽擱啊。”
掂量了下手中金子的重量,那小吏心中頗為吃驚,蘭城是個小地方,如他這種守門小吏,俸祿本是微薄,但守城門是個油水重的活,他也不是窮苦之人,但莫說這麼重的金子,便是銀子,他也沒見過!
“貪婪。”一旁,周祿遠遠看著那城門小吏,冷哼了一聲。
趙寂也見到了,小臉鐵青,不知在想些什麼。
“可這......唉,我們也很為難啊,大人下了令呢......”
周祿又說了句:“貪得無厭。”
這邊,衛初宴笑著再將三錠金子塞過去:“我知道大人你也很為難,但是大齊律法可沒有能夠隨意押扣未犯法之人、不讓他們出城這一條啊,你看,你為你家大人做事,我為我家郡守做事,都不容易,何不行個方便呢?”
她將“郡守”二字咬得很重,但在小吏這裡,最重的還是那幾錠金子。
那小吏將手塞進袍袖,思索片刻,揮了揮手:“放行放行!”
“頭兒,這......”
“這什麼這,我說放行你沒聽見嗎?”
小吏得了金子,心花怒放,心想反正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錢,即便丟官,也還是賺大發了!
出了城門,馬車裡,趙寂氣憤道:“他們如此貪贓枉法,我大齊律法難道是個擺設嗎?”
“財帛動人心......”
後又行走了四五天,風平浪靜。當人們心中吊著的那塊大石稍微變輕一些時,第二波刺客,狂風驟雨般到來了。
這一波的刺客,有弓.弩。弩.箭驚馬,馬車中,趙寂和衛初宴感受到的首先是一陣劇烈的顛簸,四周有馬的嘶鳴聲,數匹馬圍過來,擋在馬車前面,衛初宴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判斷出拉車的馬已然中箭發狂,她當機立斷地拉住趙寂,跳下了馬車。
將趙寂護在懷裡滾了滾,胳膊因此脫臼,還未來得及站起,一隻手伸過來,她把趙寂推過去,高沐恩長臂一攬,將趙寂帶上了馬,隨即有數名侍衛驅馬前行,圍住高沐恩的那一騎,一邊揮刀遮擋著不斷射來的暗箭,一邊驅馬向前狂奔。
趙寂被他箍住,大叫了一聲“衛初宴”,往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