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說句“自甘墮落”的話吧,后妃也是能上龍床的,可是可有見過他們哪個敢碰一碰這帝王的權力象徵嗎?
“這件事,是我的疏忽。”
衛初宴的思維還放在身下這把雕工精巧絕倫的椅子上,趙寂卻又開口了,衛初宴一時沒反應過來,被趙寂扯了一下,她這才應了一聲,趙寂又道:“先前他們不許我親政,因此對於那些事情我還插不上手,雖然有心為你看好北軍,但是像是你副手那樣的正常調職,我實則也伸不過手去。當然,也不是說我開口他們還敢忽視,只是我當時有自己的盤算,北軍的確很重要,但是它對於我來說,便只是一塊肉,雖然割下來很疼,但若能用它套個狼,實是很值得的。”
“你原先便想到今日了嗎?”
“倒也不是,我只是先把肉丟出去,左右不會有太大的損失。若是我想錯了,他們不想啃這塊肉,那等你回來,北軍還好好的。若是我並未想錯,那副手的調走的確是他們的陰謀,那便讓他們將那肉咬到嘴裡,抓他一個現行。”趙寂先前雖然沒有實權,但是朝中大小事務也是要給她過目的,她要看的事情太多了,北軍也只是其中小小一部分,若是她還得親力親為地幫衛初宴守著北軍,一來容易招致朝臣勸諫,二來,不如將計就計來的收益大。
趙寂說的輕巧,衛初宴推算了下時間,卻覺有些唏噓。趙寂是兩年前做下這個決定的,當時她甚至沒確定這裡邊是否有陰謀,就已經順手將北軍推了出去,不得不說,她才是天生該吃這一口官家飯的,小小年紀用起手段來便已如此純熟了。
她不由低下頭去看趙寂,年輕的帝王已經取下了冠冕,只是留下了裡邊束髮的玉冠,打扮的像個男孩子,但她生的好看,眼兒輕蕩、長相明妍,十足的女氣,不會有人將她錯認為公子。
反倒是衛初宴,她本來也長得很是秀美,但是因她不愛笑,看起來便冷硬許多,有時候穿著官袍束著發,嚴肅又規整,打眼看去,雌雄莫辯的模樣。
但她平日裡,是喜歡戴簪子的、也喜歡將頭髮梳成好看的女子髮式,所以反倒是將頭髮簡單束起的時候少,可趙寂便不一樣了。許多年前,她們在榆林相見時趙寂還很小,就常常把頭髮拿玉環束著,有時也換成金環,沒那許多麻煩。後來趙寂長大了,不到十五也不必加冠,她就只在重要場合多讓侍女擺弄一番,私下裡還是很隨意的,有時衛初宴去宮中,她讓人拿髮帶將她那一頭長髮紮起來,就迫不及待地去找衛初宴了。
只是後來,趙寂加冠後,她也就不那麼隨意了。等到後來她即位了,散發的次數便一個手指都能數的清,帝王是要戴冠冕的,那種冠須得將頭髮好生束起才好戴,因此趙寂還有過抱怨——她也是偏愛女子的髮式的,但是那樣束髮其實偏向男子。
這是自前朝沿襲的制度了,從前還沒有分化的說法,做皇帝的一般是男子,自然缺乏女性帝王的制式,等到傳到齊朝,雖然說是男女皆可為帝,但是齊朝在趙寂之前的的幾代帝王也都是男子,自然也就忽略了這方面的事情,這導致了趙寂登基時,內務司那邊很是忙亂了一陣子,到了最後,勉勉強強將一些用具置換成女子制式,但像是上朝的冕服以及其他,除了在細節處做了改動,也還是沿襲之前。
好在帝王本就該是威嚴的,那些女子柔美用不上,趙寂便也沒如何要求。她年紀輕,平日裡在朝堂上得要時時端著個架子、做出威嚴冷淡的模樣,如此才不至於叫大臣們看輕了去。那時候她母后又離開了長安,自己撐起天家的威儀來,便更是辛苦。即便到了現在,她在上朝之時仍是很認真的,衛初宴笑她瞌睡,她先前的確困,可是她不能有半點的鬆懈,所以這隻會是一句玩笑話。
“你看著我做什麼?先前不准我看你,你反倒看起我來了。”
趙寂沒被她這般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