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現在想來,趙寂那哪是淡淡呢?
分明就是喜歡強撐。
又是這樣的表情!趙寂敏感地察覺到衛初宴的走神,有些不喜地用力扯了她一下:“我同你說話呢,你又飄到哪裡去了?”
衛初宴便勉強地扯開嘴角笑一下:“只是想到了夢裡的一些事情。那時候,你是痛的。”她在趙寂額上吻了一下,像是蓮花的輕觸:“所以還是注意著些吧,常說要防患於未然,咱們此時注意了,便免去了你日後受罪。”
她本來是很溫柔地在同趙寂說話,言語之中也都是關切的意味,可趙寂看著她,卻分明自她眼裡看到了她對另一個人的關心,心中堵的死死的,悶的慌,趙寂一言不發地自她懷中離開,快步走到角落擺著的一個冰鑑前,一抬腳,將那青銅做的笨重器具踢了個翻仰,大塊的冰便滑出來,有些還飛了起來,散了一地的晶瑩。
殿內就更是清涼。
怎麼就忽然發起脾氣來了呢?趙寂一走,衛初宴便自那把她不願意沾的龍椅上站起來了,此時正靜靜立在殿內,看著那散落一地的碎冰,溫潤眼眸微微斂著,似乎有些苦惱。
怎麼就忽然發起脾氣來了呢?趙寂也不知道,事實上,她踢出去那一腳便後悔了,可是她不想認錯,就梗著脖子站在那被她踹翻的東西旁。腳趾頭怕是腫了起來了,疼的緊,可她不願意說,仍然站著不動,只將一個盤龍的後背對著衛初宴,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從衛初宴的角度看,清瘦而倔強的一個人。
還能怎麼辦呢?這是她的陛下,是她所喜歡的人,難道她還容不下趙寂發一發脾氣了呢?
這場忽然的冷戰以衛初宴的妥協告終,她走過去,將趙寂拉離那冒著冷氣的地方,看她總盯著自己腳尖看,細心地猜到,恐怕剛剛那一腳叫這魯莽的小混蛋受傷了。
她把人按回椅子上,遞了杯茶過去:“怎的忽然生起氣來了呢?我只是建議你用少一些,又不是不讓你用了,況且咱們可以商量,你拿那沒生命的物什出氣,最終傷到的不是你嗎?最終心疼的不是我嗎?”
她自然地半跪著給趙寂把靴子脫了,又將綢襪褪下,看到這人的大腳趾已淤青了,和一旁的四個白生生、粉嫩嫩的腳趾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看著,真是心疼,但又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