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又消了,她後退一步,複雜難明地看向趙寂:“你方才說什麼?”
“我說我錯了。我不該讓你進大理寺、我不該沒保護好你,我也沒能阻止他們把衛家的訊息傳到了你耳中,是我害死了你。”
趙寂捂住了眼睛,只一瞬,她的指縫都溼潤起來。
衛初宴看著她指縫中冒出來的那些晶瑩,她張了張嘴,有很多話要說的,但是又什麼也說不出口,她覺得自己失去了聲音。
趙寂還在那裡自責,她當然是自責的,她也早已不是那個錯了也不肯認的驕傲帝王了,她恨衛初宴的懦弱,可是正如方才衛初宴罵她的那樣,那樣的情形之下,衛初宴還有什麼路走呢?
是她,是她自己太過無能,她沒有保住衛初宴。
“是我殮的你。”趙寂捂著眼睛,只說了一句,立刻崩潰地大哭起來。衛初宴見她哭,心中也一陣絞痛,這一世,她是很習慣趙寂的哭了的,可是上一世,那個霸氣十足的帝王卻連在她面前落過一滴淚都不曾,更何況是這樣的大哭呢?
衛初宴忍不住了,她用力把趙寂抱在了懷中:“不想了行嗎?那些事情還管他作甚?不都已經過去了嗎?我們又為何要這般地和互相折磨呢?”
趙寂被她抱住,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後便更止不住哭聲了,衛初宴只能拍著她的肩,不斷地說:“都過去了。”
趙寂卻還有話要對她說。那些事情不是過去了便過去的,她要和衛初宴說清楚。
“我,我斂你的時候,看到你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我數不清。”
趙寂的話勾起了衛初宴深藏在腦海中的回憶,她動作一頓,而後勉強笑道:“我已忘記了。”她說著自己忘記了,可是她眼中乍現的驚惶與避縮,卻都落入了趙寂的眼裡,令得趙寂更是痛苦不已。
趙寂苦澀道:“你莫騙我了,那麼痛,豈是說忘記便忘記的呢?而且即便你這樣說,我也是不能忘記的!是我,若非我保不住你,你又何須進去大理寺受苦?若非我在大理寺的安排不妥當,你又如何會受這般多的苦?我在這裡怪你自殺,可那其實是沒道理的,你有絕品的體質,才會捱得了那麼多的傷,若是你沒有呢?你早已被折磨死了。”
衛初宴明白趙寂的意思。她說她沒保護好衛初宴,因為那樣的刑罰之下,換一個人早被折磨死了,哪裡還輪得到她自己去自殺?因此她沒有保護好衛初宴。
衛初宴也許是明白的,可是她不想去細細地追究了,況且......
“你忘了,進大理寺,是我們商量的結果,你不能把錯處全攬在你一人身上,若是細細論起來,當時還是我主動的多。況你是知道我是絕品的,你知道我理應捱得住,只是我自己,我自己太脆弱了,我沒有捱過去。”
這兩人先前那般激烈地爭吵、互相地指責著對方,好像都有一肚子的委屈,可是轉眼間,這個認錯了,那個又心疼起來,趕著把錯處往自己身上引,也不知究竟都是什麼心情了。
趙寂的手被衛初宴抓住了,女人撩起袍袖,想要給她擦淚,她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太弱了,遂低下頭,不願將淚眼朦朧的眼睛給衛初宴看。衛初宴無法,只能摸索著給她擦眼淚,趙寂還不高興——許是高興的吧,只是她的帝王的架子不允許她那麼明顯地表現出來。
誰對誰錯呢?這個問題衛初宴想過的,她此刻也不再執著於這個問題了,也許之前她還是有些在意的,可是趙寂,這麼驕傲的趙寂,已經那般地同她認錯了,她又還有什麼不能放下的呢?
她釋然了,眼神也溫和下來,如純善的小鹿一般。
“不要再爭誰對誰錯了,其實那是說不清的。你有錯,我亦有錯。你說你不該沒保護好我,我說我不該丟下你。但其實,當時我們都是沒有選擇的。我們兩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