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人是更容易接受她近期經歷過的事情的。
況且人又是趨利避害的動物,對於趙寂而言,前世的記憶只有短短的幾年快樂,隨後的便是大段的後悔與壓抑了,遠不及她在這一世所得到的快樂,她最終還是會分清楚主次的。
而趙寂完全融合記憶之前的這段時間,也許就是衛初宴和前世的趙寂的最後一段時間了。
此時的衛初宴也不知道,也許這便是冥冥之中,留給她和前世的趙寂的告別。
趙寂見衛初宴眼神裡的溫度消減了些,眉梢微微揚起,像是想要睜大眼睛觀察她,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卻笑道:“什麼怎麼了,你不願標記我便罷了,又為何做出這麼一副嚴肅的表情來?”
她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她一覺醒來便在這裡了,原本她該欣喜,偏偏已是這般大、且已與衛初宴有了多年的糾葛,甚至許多事情也都不同了,她也曾茫然過,但是狂喜終究是佔了上風,她只要一想到她和衛初宴還有重新一次的機會,其他的那些,便都不算什麼了。
她是恨自己的,她恨自己沒有保住衛初宴,但她也恨衛初宴,她唯一愛過的女人,偏偏是狠心地將她一人丟在世上的女人,她愛衛初宴至極、又恨她至深,一開始醒來的時候,她是想要質問衛初宴的,她想要問一問,丟下她,衛初宴可曾有過半點愧疚,她想要問一問,衛初宴從前說的愛她是真是假。
但是等她接收完這十年的記憶時,她又猶豫了,她已然可以確定衛初宴是愛她的,否則不會在這些年裡這般對她,而且她太少被衛初宴這般主動和溫柔地對待了,她想,若是能一直被這人這般寵著,她的那些質問,其實是可以永遠永遠地被藏在心裡的。
她不打算暴露些什麼了,因而表現得十分鎮定,可就是太鎮定了,令得衛初宴的心也沉了下去。趙寂不是這樣的,遇上這樣的質問,趙寂的眼神會四處亂飄,哪裡都看就是不肯看她。而且趙寂的性子有些浮躁,往日裡即便不心虛,被她這樣盯久了,哪裡還能定定地臥在床上?恐是早撲到她懷裡索吻了!
衛初宴越想越不對,若說方才的她還只是在懷疑、並且不是很願意去懷疑的話,此刻的衛初宴卻已是真的憤怒了,她疑心這個不是真正的趙寂,上前一步抓住趙寂的手,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她既憤怒,又擔憂,若是這個人不是趙寂,那麼她的趙寂在哪裡?這人既能神通廣大地進入天底下守衛最嚴的皇宮、還能假扮成帝王,這是何等的可怕!她是不相信有這樣的人的,一瞬間,她有些動搖。
她又想到,趙寂是她的枕邊人,即便這人能易容成趙寂,可是手臂、腰腹......身體其他的細節,又如何能騙過她?這明明就是趙寂!況且她也很熟悉趙寂的資訊素,每個人的資訊素都是獨一無二的,誰又能偽造得這般逼真呢?
這時衛初宴那顆因為擔心而發熱的腦袋也退了熱,她仔細地想了一下,覺得她不可能認錯趙寂,急忙放開了趙寂,趙寂的手腕卻已被她捏青了,烏青了一圈,本來小臂上還有些紅痕,和這個比起來,真是不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