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的路上便想過無數種讓趙寂息怒的辦法,但是等到真正見到了心上人,聰慧沉靜的衛統領卻變成了個最笨拙的姑娘,張開嘴,是笨拙到了極點的、被用爛了的認錯的話,閉上嘴,她也只知道笨拙地將那個人鎖在懷裡。
她也怕的,無論在外面表現得如何平靜,她也還是個凡人,她有著凡人的一切情感,好的、壞的,雖然她總是不怎麼表達出來,但是誰說清涼的山泉會比不上熾熱的烈火呢?
趙寂極大聲地反駁道:“你騙我!你根本就不覺得你錯了!若是再遇上同樣的事情,你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的!”
她是瞭解衛初宴的,即便此刻看不到衛初宴的眼睛,她也很明白衛初宴的心思。
她用力掙扎起來,這一次比起從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堅決,她已長大成人,如同剛剛綻放的花朵一般富有生氣,又如衝下崖壁的瀑布一樣滿是力量,一旦堅定地掙扎,衛初宴都抓不住她——衛初宴也沒用全力,她怕傷了趙寂。
衛初宴的擔心成了現實,趙寂拉開門,看樣子便要跨出去,衛初宴向前走了一步,想到自己此刻的景況,知道根本是追不上趙寂的,她立住,孤注一擲地大喊了一聲:“趙寂。”清雋的臉上有著氣血翻湧而導致的潮紅。
魂牽夢繞的聲音就在耳邊,趙寂抓著門框的手緊了緊,黑色袍服被風吹動,她卻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顯得這個人十分的冷漠。
她強撐著這股冷漠,不想聽衛初宴辯解,想要自己去冷靜一下,但是衛初宴的聲音還是傳到了她的耳朵裡:“我,我有些害怕。”
趙寂心中一緊,轉頭看向了她,看到女人孤零零地立在偌大的殿內,十分無助地在空中抓了抓,又徒勞地把手臂放下了。
她不自覺地向前走了幾步,想要把那隻無所依憑的手握在手心裡。
衛初宴苦笑道:“我抓不住你,也追不上你,你一走,我的懷裡就空了。你方才撲進我懷裡,我是很高興的,但我不好意思說,可你一走開,我就覺得不只是懷抱空了,心裡也空了,你方才,是不是順便偷走了我的心呢?”
趙寂剛才那一巴掌打的不輕,她的半邊臉頰都印上了手指印,略微的發腫,趙寂方才氣極,看不到這些,此刻看她頂著一個那樣的巴掌印磕磕巴巴地說著以她的性子很難說出口的、類似於“表白”的話語,趙寂胸膛中的那股鬱氣,忽地就消散了。
但她已不是當年那個給哄騙幾句就高興的找不著北的小孩子了,如今的她更習慣於利用一切來達到她的目的,因此她竭力剋制著上前再一次撲到那人懷裡的慾望,告訴自己,現在還不可以。
感覺到她忽冷忽熱的視線,衛初宴儘量讓自己顯得更加可憐一些,她從前是很看不上這種情人間的小手段的,但重活一世,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這個總是不吝嗇於表達感情的趙寂的影響,在感情上,她也變得“狡猾”起來。
“你說你認錯了,日後再遇上這種事,你還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趙寂拿出了身為帝王的氣勢,冷靜而銳利地問她,衛初宴不意外她這麼準確地抓到了問題之所在,聞言不假思索道:“不會了,定然不會了。”
這個世界上,也不再有第二個萬貴妃和萬清鳶令她如此難做了。
她回答的太快,看起來斬釘截鐵的,趙寂眯眼看她許久,在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臉上火辣的地方時,走過去摸了摸她臉上的傷口。
冰冷的手指帶來了清涼,同時也有一陣刺痛,衛初宴抓住她的手,態度極好地問她:“消氣了沒有?你若沒消氣,這邊還有半張臉。”
趙寂的手被她抓著,放在沒被打的那半張臉蛋上,冷哼了一聲:“衛初宴,離開長安兩年,你變得無賴了許多。”
她說著,態度卻軟化了很多,衛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