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溫柔極了,也許是因為提起了喜歡的人,那笑容中有股淡淡的暖意,便如午間的春陽一般,十三娘被她的笑吸引,又看到那香囊有些舊了,恐怕是日日被人放在手中把玩的,這般把玩,也未磨損,可見宴姑娘對這香囊的珍惜。她的心中忽然一陣酸澀:“你真有未過門的妻子?可那人又為何捨得放你一人遠行?我看,她也不是有多麼喜歡你。”
衛初宴搖了搖頭:“我的遠行,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況我這樣……實是自找的,也算為了她吧,我也不覺如何辛苦。”
她以六個月的瞎眼和跋涉,換來清鳶的死心,也換來太后的不回宮,從而阻止了未來她與萬家的爭鬥,以她來看,這實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萬家畢竟是趙寂的母族,她不想最終要同萬家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只是苦了趙寂了。
想到自己的遲到,她也頭疼,不知該如何哄好趙寂。
“原是這樣……抱歉,我唐突了。”
從衛初宴的表現中明白她對她那“未過門的妻子”的愛不是作偽,心中雖然又一次地失望了,但十三娘再未多做糾纏,而等十三娘走後,一個人影才從那邊的草叢後晃過去,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鋪上。
衛初宴搖搖頭,她知道那是白日裡對她表現過惡意的男人,不過,一個幹著辛苦的力氣活,卻會隨時隨地在兜裡裝一把糖果給小孩的人,其實也壞不到哪裡去的。
十三娘總在陌生人中尋尋覓覓,但也許,真正適合她的人,一直在她身邊也說不定呢?
就如剛才,那男子跟過來,想來也是不放心十三娘與她獨處,等到十三娘離開她,那人也再未跟上十三娘窺探什麼,足以見這人並不是□□燻心才跟過來的。
在沒有站到分明的敵對兩邊時,衛初宴向來不願意以太險惡的用心去揣度人,她這輩子算不上一個好人,手上沾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她不是喜歡主動去向人加諸惡意的人,對於這些陌生人,她更希望自己不要與之有太多牽扯。
她並未想太多,很快也睡了,睡前好像有個模糊的念頭劃過腦海,令她有些不舒服,但她也搞不清那是什麼,於是還是將之拋到了腦後。
第二日下午,衛初宴卻想收回昨夜對那男子的評價了。
“你這瞎子!方才這兒可沒其他人,只有小吉說見到你走過去了,你說,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銀錢?”
正是午飯過後,眾人收好東西準備趕路了,薛虎子卻攔住了衛初宴,言辭鑿鑿的,要搜她的包袱。
他當然沒丟什麼東西,只是午間休憩的時候瞧見了衛初宴包袱中有道金色一閃而過,就像是金子一樣,聯想到昨夜的猜測,他篤定這人是個小偷!看看她穿的連色都未染的麻衣,便知她不是個闊錯人,這樣一個人身上竟出現了金子,難道不反常嗎?
說著,薛虎子想要拉開衛初宴的包袱一瞧究竟,他認定了這是個壞心腸的人,又想到昨天夜晚她還“勾引”三年,就更是想要揭穿她的“真”面目,衛初宴哪裡能給他搶去?兩人眼看便要打起來,衛初宴正要給他點教訓,卻被聞訊趕來的十三娘給阻止了。
十三娘還以為阻止的是自家長工對客人的毆打呢,她將衛初宴護在身後,狠狠將薛虎子罵了一頓,將個高高壯壯的大男人給罵的紅了眼眶才作罷。那薛虎子卻還是不服氣,梗著脖子頂了一句:“我就是覺得她不像好人!她一個瞎子,身上有金子卻連馬車都不僱,偏要一個人趕路,這不是見不得光的贓物是什麼?”
十三娘嚴厲的注視下,薛虎子的聲音越來越弱,但他還是堅持著說完了:“這人也不像個有本事的人,扒著咱商隊吃軟飯,若說她能掙錢,我反正是不信!”
薛虎子在這商隊中人緣不錯,他在這邊大聲嚷嚷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