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你此行辛苦,然你並未完成任何一件事,所以,帶著他們自去領罰罷。”
身後傳來謝恩的話語。
你在……哪裡啊。
走在巍峨的宮殿群中,目光掠過高高的宮牆,望著遠處重重疊疊的山峰,想到那南疆的渺遠時,趙寂痛恨起這座禁錮著她的宮城來。
她是這大齊的皇帝,所以她不能離開長安,不能去尋衛初宴。
她一遍又一遍地這樣告訴自己,卻不知道,在這種杳無音信的煎熬中,她還能堅持多久。
勿需掛懷……皂靴踏在青石板壓成的宮道上,趙寂再次展開那絲絹看了,卻反而更加無法輕鬆起來。
半年前,母后身上的毒素被驅散大半的訊息從南疆傳來,隨之而來的,卻是衛初宴失蹤的訊息。雖然這也不算失蹤,因為衛初宴在那之前留下過一封信件,大意是她有急事,暫時不能恢復與長安的信件往來,但會在一年之內回到長安,那時她所留下的,也是“勿需掛懷”四字。
“到底有什麼事情,令你匆匆自南疆離開,到底又是什麼事情,令你要足足在外多待一年”幾聲低喃,夾雜著趙寂深深的不解與擔憂。
她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在收到衛初宴的信件之後,她意識到衛初宴遇上了棘手的事情,什麼一年半年的她根本不等,而是直接派出了大批侍衛去尋她,同時也命人去尋在南疆治病的母后,希望能從她那裡得知一些有用的訊息。
但是那些人全都無功而返了,半年了,她失去衛初宴的訊息已有半年,即便衛初宴給了一年之期,即便她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沒人能夠傷到絕品的乾陽君,但是……豈是說不擔心就能忍得住的
此時距長安五百里的一處原野。
彎彎曲曲的小路那頭,漸漸走來了一個麻衣裹身、黑布纏眼的年輕“男子”。他看起來是個瞎子,手上持一竹棍,但走近了仔細看,少數的人還是能發現這是一個做男子打扮的女子的。
她是衛初宴。
瞎了,又無奴僕隨侍、也無車馬相送,她慢慢地在路上走著,朝著長安城的方向走著。
一般而言,瞎眼之人獨自行走之時,總不免露出惶然的神情,他們的背總是微微躬著,手上竹杖一刻不停地點在地上,這樣才不至於摔倒。但是此刻的衛初宴卻平靜如湖水,她走在路上,閒庭信步一般,若是忽略她那緩慢的速度,恐怕很多人都想不到她是蒙著眼睛的,而她也用竹杖,卻不時時刻刻輕觸地面,而是隻在隔的較遠的幾步中,試探一下地面是否平穩。
她的身後,遠遠地綴著兩名女子,其中一人做少女打扮,但看樣子,也有雙十年華了,極少有人在這個年紀還未出嫁的。另一人則穿著極具南疆色彩的藍色衣裳,身上掛滿了銀飾,走路時叮鈴作響,看起來,約摸是十六七歲。
“對於一個瞎子而言,她走的可真快。”
勒住韁繩,站在山頭往遠處眺望,但那人影隔了這麼遠,已與路邊石頭一般大小,教人難以分辨。藍衫少女嘆一口氣,跟旁邊那個同樣騎在馬上的人慨嘆了一句。
那女子目光如水,眉眼中卻有濃的化不開的愁緒:“是呀,她越走越快了。明明早些天,還經常摔跤的,她果真是一個做什麼都做得很好的人。”
“醒醒吧清鳶姐姐,她這般努力,不過是為了贏了與你的賭約,從此擺脫你,心安理得地去往長安尋她的愛人罷了。你為她擔憂難過卻又驕傲,可她,又豈有半點心思在你身上”
萬清鳶看著藍衫少女,搖了搖頭:“我輸了。我願為她擔憂驕傲是我的事,你不能以這個來罵她。”
“你……唉!那你既然承認你輸了,這個賭還繼續下去嗎不若我這就去把她的瞎眼治了,咱們回苗疆吧。”
萬清鳶勉強一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