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她知道這事情要做好很難,這才特意過來同趙寂說一聲,她以為,趙寂會像從前那樣毫無保留地把權柄予她,令她放手去做。
趙寂見她蹙眉,歪頭想了片刻,跟她解釋道:“我也不是怕事,只是事情牽扯到你,我總要想一想的,你忘了麼,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
很多年前的事了,她求著衛初宴跟她回長安時,就說了會保護衛初宴的。雖然這些年來好像一直還要衛初宴保護,但是在她羽翼漸豐的現在,她是拾起了曾經的諾言的。
衛初宴只是覺得,雛鳥長大了。
這是趙寂第一次與她有了不同的意見,可以預想的是,此後還會不斷有相似的場景上演,她和趙寂終究是兩個人,在一些問題上,兩人所作的取捨定是不一樣的。
她開始漸漸思考起將權柄歸還給趙寂的可能性來。
“這事我躲不開。事情一旦開始運作,即便我不出面,大家也都能想到是東宮在阻止,咱們這邊必須要有一個推上明面的人,這個人的身份還不能太低,否則一看便知是替罪羊了。”
“都到要找替罪羊的地步了,這麼危險的事情,你以為我會讓你去做嗎?”
“我不會有事的。”
趙寂不信:“既是不會有事,那便讓別人去做啊。”
衛初宴抓住她的手,耐心地問她:“寂,陛下那身子,得知封王之事被攪黃之後,還能撐個幾天?”
趙寂沉默不語。這事情她曾想過的,一旦封王失敗,急火攻心之下,父皇能撐過三天都算厲害。
“我不孝。”
為人子女,父親病重之時非但不能為其解憂,還要與之對陣、加劇其死亡,是以不孝。
“不是你不孝,是陛下不顧親情在前。封王,封王!如此一來,對於其他幾位殿下,他當然是一個難得的好父親,可他有沒有想過你呢?他在這時將人封王,為何不去想一想你即位後的艱難呢?”
趙寂也不是會為了這事而愧疚終身的人了,愧疚是有的,但是正如衛初宴所說,若是父皇肯安安靜靜地去了、留一個好的攤子給她,她又何苦在最後關頭與父皇對著幹呢?
“寂,你聽我說,即便沒有這事,陛下也只是早死幾天和晚死幾天的區別罷了。你想,他時日不多了,即便那些人將矛頭對準了我,山陵崩後,你是新的王,有你在,我會有事嗎?陛下在時,大臣自然會覺得封王一事也有道理,但是若是換了新帝,大臣們還敢對此置喙嗎?到那時,我自然無罪。”
“可你本可以隱於幕後的。”
“不一樣了。我總要立於人前的,若你即位之後,大家還當我是那個迂腐溫和的小衛大人,接下來有許多事,就難做了。”
微風吹皺了一池湖水,正如趙寂此時被衛初宴攪亂的內心。
那女人安靜站在她身旁,眼睛中似有深沉的海,蘊著無窮的智慧與希望:“他們得怕我。我想好好為你做事,那就得先讓人怕我、敬我。而眼前就有一個機會。”
“等我做完這件事,他們會重新認識衛初宴這個人。”
趙寂被她眼裡的神采迷了一瞬,隨即搖了搖頭:“我想讓你做我的丞相,如同朱棄石大人那樣。朝中當然也有人怕他,但是那是因敬生畏,他的手腕並不偏門、也不狠辣,也能很好地為我父皇做事。我希望你成為他那樣受萬人敬仰的能臣,而不是做一個因為手段狠辣而被人怕的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