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在坊間,有一富商想要納妾,奈何家有悍妻,後竟鬧到公堂上,縣官大奇,遂令此悍妻在飲毒酒而亡與令夫君納妾中選一,怎料這女子竟真的搶過毒酒,面不改色地飲了下去。事後才曉得,此毒酒非真毒酒,而是醋。
方才小衛大人說茶酸......這哪是酸梅的酸,分明是酸醋的酸。
侯永明白得很,思及今日聽到的話,很擔心事後會被殿下滅口。
衛初宴這話本是說與趙寂聽的,如今見著了侯永的反應,她也明白過來,自己先前的擔憂果真成真了,想著一會兒要如何處理這事,腳背卻忽地有些重,而後,便是一疼,像被人踩上去,而後用力碾了一下。
不動聲色地捏緊了拳頭,衛初宴轉頭看了趙寂一眼,趙寂正同楊幀繼續著方才的話題,臉上一片明媚,腳下力道卻半點沒減,衛初宴無可奈何地,又給她踩了兩腳,才感到那隻作怪的腳慢慢移開了。
“哦?原來這馮燕兒是你的相好嗎?那先前那一陣激烈的出價,也都是出自你們的手筆了?”
沒想到儲君雖來的晚,卻還是看到了方才所發生的事情,心知這種為了一個伶人而與人做意氣之爭的事情上不得大雅之堂,楊幀等人尷尬賠笑,趙寂卻並不在意這個,她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知道衛初宴並不是因為真的喜歡那馮燕兒而給她送花的,這便夠了。
楊幀等人擔心在趙寂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又做了一番解釋,不過他們顧著唐棠,並未在趙寂面前告那劉渺渺的狀——劉、唐二府畢竟已結親,算得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對於那劉渺渺,唐棠私下裡鬥一鬥氣便也罷了,若是捅到主子這裡,耽誤了劉渺渺的前途,其實首先遭到衝擊的便是唐棠疼愛的妹妹,也許唐府也會受到影響。
“既是你的相好,便要早早娶回家才是,像這樣任其淪落風塵,雖然此刻得了花魁,風光無限,但其實仍然是身如浮萍,無根無家的。”
趙寂說著,見楊幀不住點頭,略一思索,對身後站著的高沐恩道:“去,給馮姑娘添上六千朵花。”
她雖為衛初宴跑來這種地方而生氣,更因她給別的姑娘送花而難過,但她相信一點,衛初宴不會赴無關緊要之人的宴席。她方才過來,同這些人接觸片刻,大約也能猜出這些人各自的身份與品性,因此也大致明白,初宴應當是想要與這些人交好的。
既是這樣,她自然得在外人面前給足衛初宴面子。
至於其他的,她回家再慢慢與衛初宴細算!
思及此處,趙寂微微眯起了眼睛,小狐狸一般,隱約露出一點狡黠的光,衛初宴一看便知她在算計人了,危機感更濃。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趙寂心中想的那個人,除了她衛初宴還會有誰?
如果說先前的氣氛還因趙寂的到來而顯得有些嚴肅,如今隨著她給馮燕兒送出了六千朵花,桌上眾人都表現得輕鬆了很多。
若是趙寂不喜,她大可離開,如今這一舉動,也是在向這些小勳貴們遞出善意。
至於這些善意,他們自己分別能接住多少、又能回饋多少,便要看日後的局勢與他們各自的動作了。
沒一會兒,高沐恩回來了,隨著這最後的六千朵花投入進去,劉渺渺那邊徹底沒了聲響,今夜的花魁已定,一同跟來的還有先前趙寂跟著九姐見過的那春風樓老闆。這人還和上次一樣,穿的花花綠綠、臉上濃妝豔抹,不似男人,更像女人。
那老闆也是個人精,知道這一桌都坐的是些什麼人,一直小心翼翼的,只是在觸及趙寂的目光時,露出了更為敬畏的表情。
九殿下是這裡的常客,能被她帶過來,又喊她九姐的人,老闆若是還猜不出這個人的身份,也不用開這春風樓了。
兩人的目光只是相互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