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三房突然的敗家,衛平南當然會氣怒,他可是最疼這個小女兒的,給的鋪面、田產也都算是能下金蛋的母雞,如今給孫兒敗掉大半,還是直接作契抵押給了別人,縱然他是此地郡守,也無力迴天了。
除非他想讓衛家背上一個難以洗掉的惡名。
走到外祖書房外,衛初宴便聽見裡邊傳來一陣瓷瓶摔地的聲音。她不緊不慢地整理了下衣襬,嘴角勾起的弧度恬淡又涼薄。
還早呢,既沒傷筋又沒動骨,這老人家如今就這樣了,那以後,等到他發現他連一把起事的長矛都提供不了了。
又會如何呢?
作者有話要說: 啊,很晚了,而且還短小。
打洗這個作者算了。
第六十二章 議親
“嗯, 此事我會去查的, 對了, 若真是有人要對付衛家, 這是在鬱南,有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呢?”
佔據了衛府最清幽位置的老太爺書房裡,衛初宴垂首立於有些年頭了的書桌前,腳下碎了一地的白瓷片, 她踩了幾片,斯拉幾聲響,有些清脆,都是上好的古董, 說摔便摔了。
這隻老狐狸, 自衛魚的事情裡嗅到了一絲危險, 此時正有些疑神疑鬼,但他恐怕也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些草木皆兵了,否則不會只是將這件事情交給她而不交給自己的那些心腹。
看出他對這件事其實並不很上心, 但衛初宴自是不能也敷衍過去, 她相當認真地答應下來, 又恰到好處地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果然,聽她說罷,衛平南本就不甚堅定的心思又動搖了一下。
“旁的不說,小魚是衛家人,對方不會不知, 敢在鬱南地界從衛家手上咬下這麼大一口肉,牙口不鋒利一些他也嚼不碎。你只管去查吧,若真只是見利起意,便當你弟弟這次花錢買了個教訓,若那人背後有些什麼說不清楚的東西,你再回報於我。”
坐在書桌後,前年才剛剛做完六十大壽的老人精神頭仍是很足,那雙眼睛蒼鷹一般,絲毫不見渾濁,衛初宴不再說話,乖順地點頭應下,姣好的臉蛋閃入衛平南的眼簾,依稀可見長大以後的禍國殃民,這令得這個閱盡千帆的老人也不由閃過一絲驕傲的情緒,他為此施捨了一點慈愛給衛初宴:“阿宴,你回來也有兩日了,屋中可缺了東西?住的可還習慣?照水不比長安,氣候上溼潤許多,你匆忙自那邊回來,若有需要的,也不要悶著不說。”
“孃親將一切置辦的很妥帖,這是在自己家裡,初宴無論出去多久,回來也只會感到舒適,斷無不習慣的說法,勞外祖您費心了。”
衛初宴面上驚喜,一一作答了,心中卻毫無波瀾。
若真關心她,又何必在她回來兩天才與她說這些,若真是體貼她跋涉勞累,又為何又迫不及待地將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交給她呢?
三房那邊惹出來的禍事,他不想著讓衛魚自己解決,也不去讓她小姨為兒子善後,反而拉她出來去查個不知底細的人,她向來知道人心是長偏的,但像外祖這樣偏就偏了、幾乎連掩飾都懶得的卻也少見。
不過這樣也好,這世上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比她更清楚衛魚究竟是中了誰的套了,讓她去查,倒省得她吩咐手下人再做些掩飾。
“很好。你娘她向來做的好,你那房間半月前她便在差人收拾了,也不想想你能在家住幾天,什麼東西都往裡面搬。不過這終究是她對你的心意,你收著便是了。在長安可還順遂?我聽說你仍在做十一殿下的伴讀,可你也滿了十五了,總跟在小殿下身邊也不好,按理說,你今年該成親了。”
尋常的乾陽君,十五歲以後就有了標記人的能力了,家中有條件的,基本就是在這一年給他們議親,衛平南此時說這話,倒不是在敷衍衛初宴,而是的確起了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