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趙寂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說了聲“放肆”,擲地有聲道:“一個說要殺,一個說不該殺,朕的朝堂,是容爾等如同潑皮一般互相責罵爭辯的地方嗎?”
這是小皇帝第一次這般大聲地在朝堂上出言,亦是她第一次如此不給情面地叱責重臣,群臣皆驚,便連左相,也不由飛快地抬起頭來悄悄看了她一眼,卻不料帝王的眼神立刻便掃了過來,好似被刀尖劃了一下,左相心中一咯噔,急忙示弱般低下了頭。
新主對於朝堂的觀察,已然到了如此的地步了嗎?
“臣不敢。”
“臣有罪。”
伴隨著帝王的發怒,唐、劉二位大臣惶然跪了下去,趙寂讓他們跪了片刻,在殿內氣氛越發低了時,忽然又笑道:“兩位愛卿何須如此?你們心中繫著自家的孩兒,朕亦理解。來人,將二位大臣扶起來,為他們整理一下袍服。都是國之重臣,在這未央宮內,還是保持一個整齊的儀表為好。”
她在這裡說兩人的儀表,不得不令人又聯想到方才這二人的爭辯,頓時,群臣更是一個個地低著頭,不敢說話。
唐將軍和劉大人聽出帝王還在氣頭上,也不敢起來。
趙寂見狀,忽然從龍椅上站起來,作勢要下去扶他們,這二位這才又急急忙忙地站起來,躬著身子求陛下莫要為了他們做到這般。
趙寂才又坐回去,到了這時,無論她是站是坐,都已成為了絕對的中心,殿內所有人的情緒,都被她一人所牽動。
她卻依然不滿意。現在的她竟然還要靠這種手段來震懾朝野,真是無力!
但她不滿意也得承擔起來。如今的她還太年輕,既未拔除過諸侯王、亦未平定過匈奴,這些人雖然會怕她,但那也只是敬畏她的帝王的身份,而不是怕她這個人。
她要的,卻是這些人完完全全的臣服。
“唐棠殺人已成事實,朕以為,應當處極刑。”
帝王的這句話一出口,唐將軍、衛初宴一齊變了臉色,唐將軍立刻想要再次求情,卻在觸及帝王的眼神時,顯得猶豫不決起來,而衛初宴則為趙寂忽然的變卦而震驚,她昨夜明明已然跟趙寂商量好了的。
“然,唐家世代為我大齊效力,不少兒郎更是為大齊戰死了沙場。單憑此一點,朕該饒唐棠一命。”伴隨著陛下的這句話,唐將軍那顆沉沉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而一旁的劉太史,卻不是那般的高興了,只是他也對方才的事情心有餘悸,不敢多說什麼。
有了趙寂的這句話,衛初宴便知道趙寂會幫唐棠了,她於是放下心來,趙寂恰在此時悄悄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微笑。
衛初宴完全放下了心來。
趙寂又轉向劉太史:“劉家喪女,朕很心痛。你們劉家也是一門忠烈,自□□在世時便一直輔佐著社稷了,因此唐棠死罪可免,活罪卻難逃。朕亦不會輕判了她。”
劉太史於是做出感激涕零的模樣來,再三地叩謝了陛下。
這老狐狸!這是逼著她重判呢。趙寂雖已看透,心中卻不為所動,她已做了決定,便絕不會輕易改變。
“便判唐棠去死囚營罷。她是唐府的小姐,便是死,也該死在戰場上,也該體體面面地死。讓她去死囚營,九分死路上,尚留一分生機。這是我為劉家對她的懲罰,亦是我為唐府而對她的恩賜。如此判決,唐將軍、劉大人,你二人可滿意?”
死囚營是由死囚組成的一支軍隊,他們在邊塞紮營,若是匈奴打過來了,他們得衝在最前面,常常是九死一生。但對於原本就該去死的死囚來說,有那一分的生機便足夠他們爭相入營了,因此趙寂說,是賞亦是罰,是十分貼近事實的。
劉太史是滿意的,死囚營那是什麼地方!那是吃人的埋骨地,唐家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