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做出了評價。十三娘看著那人平靜而淡然的面容,心臟劇烈地跳動。
這不是心動,這是被悍匪那一刀嚇的,也是被宴姑娘後來的那一刀給激動的。
“怎麼會?”
“好厲害......”
同樣的場景落在其他人眼中,卻帶來了不同的感覺,商隊眾人是後怕中夾雜著忽然而來的希望,而悍匪則是被激怒了,他們喊著那被衛初宴殺掉的人的名字,怪叫著,騎馬朝衛初宴衝了過來。
從商隊諸人的角度看去,便像是一股龐大的黑潮朝著那位柔弱的宴姑娘湧了過去,那些人,他們手上揮著刀,功夫也不弱,若是放在正面戰場上,這樣一支隊伍捲過的地方,殘肢碎肉應當遍野。
而此刻,他們的目標只有一人。
彷彿已然預料到了碎肉鮮血的出現,商隊中有人捂住嘴,難過地哭起來,十三娘則是努力壓制著情緒,對鏢師們道:“趁著他們後方防衛鬆懈,我們拼上一拼,去看看能不能殺退他們吧?”
她的鼓動下,商隊眾人也殺了上去,但是預料的苦戰其實並未出現,因為就在隊伍的最前方,所有衝上去的人,都接二連三地死掉了。
“不可能,只是一個人而已。”
不斷有人湧上去,不斷有人的屍體飛出來,人頭、馬屍,憤怒而滿載著絕望的嘶吼,此刻,就在十三娘她們的眼前,方才還囂張鋒利彷彿不可戰勝的這群悍匪,一個接一個地死在了同一個人的手上。
那個人還是個瞎子。
甚至她的武器,還是從悍匪手中奪來的。
看著這不可能發生的一幕,莫說是身處其中的悍匪們,便連在外邊看的清晰的商人們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短暫的驚愕過後,他們忽然有了力量,追上悍匪也砍翻了幾個。而最主要的“戰場”上,因為發現衝上去的人都死了,剩下的悍匪不再敢衝上前,而是努力控制著馬往兩邊退散,期間碰上商隊中的鏢師們,兩邊互有傷亡。
他們一跑,衛初宴便沒有辦法了。
她看不見,騎馬是不可能的,憑著武功追上一兩個倒是簡單,但若每個山匪都要她去殺,那她也會很累。
兩邊廝殺正烈,十三娘砍翻一個人,湊到了衛初宴面前,神色很是複雜:“你,哇哦,你這.......”
衛初宴的刀上還滴著血,但臉上卻沒有什麼戾氣,十三娘看著她,真的很難將那個殺神和這個人聯絡起來。
“你真厲害。”
衛初宴笑笑,感覺悍匪漸漸在撤離了,放下心來。她對十三娘道:“昨日之恩,我已報了,這便別過,那幫匪徒來的蹊蹺,你們收拾好,不要在這久留,抓緊趕路吧。”
十三娘看著她,深呼吸好幾下,大約也知道是留不住她的,於是真摯地謝過了她,又以她救了這麼多人的性命為由,想要將一半身家送她,她搖搖頭,拒絕了,還是那句話:“只是報恩。”
而後她便真的離開了。她走的慢,很多人都看到了,但很奇異的,沒人敢來攔著她,不過此刻眾人看她的眼神中已不再有懷疑和輕視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歎和感激。
當然,那些曾經指責過衛初宴的人,也感到一陣陣的後怕。
未走出兩里路,身後再次傳來馬蹄聲。衛初宴停下來,喊了一聲:“清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