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露,趙寂遲早會知道這件事,現在她果然知道了,雖表現得很平靜,但心中其實是很傷心的吧?
趙寂問她,為何外祖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她想她是知道答案的。
“是......不甘心吧。”
“為何不甘?”
“因他一直覺得,衛平南就該是‘平南王’,而不應該是一個小小的郡守。他要做王,可你若即位,他於其中沒多少功勞,並且你不像大皇子那般,是個已經有些偏執瘋狂的落難殿下,有些東西,你不能給、也不會給,但是大皇子會給。”
趙寂明白過來,卻懷疑自己根本沒明白:“你是說,就因為想要重新戴上異姓王的冠冕,他就捨棄了康莊大道,要拖著衛家去走那走不通的羊腸小道?”
“他覺得他能走通。”
“這太瘋狂了。難怪.......”
“難怪什麼?”
“難怪他佔了兩個那麼大的鐵礦,日日夜夜地熬練鐵水。我原先以為他只是私下以此牟利,現在想來......”聽到這裡,衛初宴放在趙寂肩上的手顫了下,趙寂於是忽然閉上了嘴巴。
“你不知道這些,是不是?”
衛初宴神色複雜地嗯了一聲,她的確不是外祖一系的人,她也不確定鐵礦的存在,甚至於外祖的暴露就是她一手促成。趙寂心中大石落下:“那你現在知道了,對於這件事,你心中可有想法?”
衛初宴道:“犯了錯,總要受些懲罰的。”
“可他們都是你的家人。”
“所以還請殿下,留下他們的性命。”
“除此之外呢,還有沒有別的要求?”
衛初宴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卻終究沒再多說什麼:“就這些了。”
如今趙寂還未登基,衛家雖有站錯陣營之錯,但朝堂之上站隊的人多了,若要清算,便是一片腥風血雨了。一般來說,不會做這些事情。而她們此刻所討論的衛家的罪,卻是衛傢俬開鐵礦、冶鐵製刀之罪。
這若往大了算,是死罪,雖然衛家高門望族,曾經立過大功,在朝中也有些關係,即便僥倖不被族誅,也定會被削官成平民。
這對於衛家來說,無異於是毀滅性的打擊了。
但這件事也有迴旋的餘地,那便是不揭發。不揭發,衛家就還是衛家,他們可以悄無聲息地將礦山廢棄、將一切的證據抹消掉。
但這是很需要時間的一件事,至少照衛初宴算來,直到趙寂登基,衛家也緩不過來了。而最後即便他們沒了這個把柄,但礦山已失,等若失去了軍械物資,衛家又被她吃掉一小半,雖然底蘊仍在,但此次為了堵住鄭蒼的嘴,少不得再掏掉一半家底,再也不復當年豪奢,如何還能像前世一般供應最初起事的軍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