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態度隨意而和善,彷彿年前被趕出衛家的屈辱已然散去一般,但真正的冷酷往往掩藏在這種平和的表象下面,聽了她的話,如同嚼蠟一般地吃了半碗飯,衛長信等人這才發覺:無論是方才還是現在,無論是大姨、姨父還是長姐,雖然一直很溫和地對待他們,留他們吃飯、隨意與他們說一說長安的風土,好似他們親人之間從未有過芥蒂一般。但是,他們也一直未開口詢問過他們為何上長安來,又為何要厚著臉皮、如同癩犬一般來到已然被他們趕出衛家的大房這裡。
這種不詳的感覺在衛初宴吃過飯,竟是一點也不在意他們的來意一般、什麼也不問就要離開時落到了實處,衛長信終於不能忍,他戳了戳良樸的後腰,示意他開口。衛良樸囁嚅著不敢開口,但弟弟逼的緊,他結結巴巴地把長姐喊住了,見她站在飄雪的門口,一邊繫著丫鬟遞過來的白狐狸披風,一邊重新掛好校尉腰牌、平平淡淡地看過來,觸及那平靜而泛著冷漠的眼神時,衛良樸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他錘了錘頭,恨自己為什麼是這麼一副性格。
衛初宴在心中搖了搖頭。
外祖此次所求定是大事,否則他不會在將長信派來的同時,還一同將並未與他們長房交惡太多的良樸兩姐弟派來。
長信是說客,良樸與輕訣則是用來軟化他們的棋子。
若說有沒有用?
衛初宴看了眼已然露出不忍之色的孃親,悄悄嘆了口氣。而後她看到父親將孃親的手握在了手中,兩夫妻對視了一眼,多年的默契在裡面。
她於是放下心來,重新冷漠看向自己的這些弟弟妹妹。
“你們家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