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寂忍著脾氣處理了一上午的事情已是極限,她本就覺得那些已經歷過的事情沒有太多挑戰感,如今也不會在乎那些事情完是沒完,她想衛初宴,那麼多個日夜裡,她唯一想要的就只有衛初宴,可是衛初宴死了,留她一個人在世上,而她不能隨衛初宴一同去死,她肩上有責任,心中有理想,失去了感情,她卻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完成。
她以為孤單會伴隨她一輩子,孤單也的確伴隨了她一輩子。四十歲,絕不算老的年紀,她只活了四十歲。她是知道自己為何那麼早便閉眼了的,衛初宴死了,甚至連標記她都不曾,她是無主的坤陰君,亦不願去碰觸其他人,面對洶湧而來的發情期,除了選擇對身體有極大損傷的藥物,還能怎麼辦呢?藥物也只支撐到她的四十歲,她原先便面臨過一次崩潰了,那次,她選擇了把自己交給衛初宴,她未曾為這個決定後悔過,只是深深痛恨了自己。
她為什麼保不住衛初宴?
她是帝王,她有著這世界上的人所渴求的一切東西,她是那般的幸運,可她又是那般的不幸,因她恰恰又失去了這世上的人所能容易擁有的東西。
販夫走卒有妻子、商人小廝有妻子、甚至連終日忙碌在田地裡的平庸農人也有自己的一個家,可她沒有,她沒可能擁有,她曾經所期待的一切、她為自己所構想的美好未來,都隨衛初宴的死亡而沒有了。
因為她的美好未來裡,是有衛初宴的,沒有衛初宴,縱然她是這世上最尊貴的一個人、縱然她擁有了全世界,那又如何呢?
她還是不快樂。
她一直不快樂。
可是此刻,再一次地看到了衛初宴,再一次地跟這個人親近了,她能感受到衛初宴的體溫、也能感受到衛初宴的心跳,她知道這個阿宴是鮮活的,不是深深涼夜裡在夢裡陪她的那個縹緲的影子、那個隨著時間流逝而愈發模糊的記憶。
她心中藏著事情,一隻手被衛初宴抓著,另一隻手則順著女人的小腹一直按到了衛初宴的心口。
那裡溫熱而柔軟,正有一顆真實的心臟在有力地跳動。
她再一次確定了,這不是夢,這是衛初宴,是十九歲的、還活著的衛初宴。
她這樣忽然地沉默了下來,眼神好像一個滄桑的老者,但是又還浮動著一層熾熱與天真,這般的複雜,令得忽然瞥見的衛初宴也好像忽然傷心起來,她放開趙寂的手,見她仍然好像在想自己的事情,心頭不知為何忽然很亂,她竭力剋制住那股會令人失落下去的感覺,翻身將趙寂壓在了身下,像是尋求安定一般,低下了頭。
趙寂抱住她,先是有些生疏,而後忽然像是打通了什麼一般,熟練得衛初宴都及不上,好似被趙寂吞吃了。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衛初宴抵著她的鼻尖,見她眼中含了一汪水,顯是動情了,又用力啾了她一下:“是不是又偷偷練過了?”
趙寂對她總是熱忱的,甚至放下帝王的架子去為她學這學那,她知道,只是不說,因為說了趙寂反而會惱的咬她。她有一次甚至在帝王床下發現了藏起來的春.宮冊,頓時才明白趙寂忽然的新花樣從何而來——趙寂總有本事讓她既想訓又捨不得去訓。
還能怎麼辦?後來便只能親身去教導了,她知道的可比春.宮冊多,她也不想要小皇帝悄悄看些旁人的無遮掩的軀體,還能如何呢?
她是不願意用太多技巧的,她總是吃不飽,用上技巧以後,趙寂就總是很快地暈過去,最後總是她自己難受的。
衛初宴的話卻叫趙寂不樂意了,什麼“偷偷學了”?她還需偷偷去學嗎?衛初宴自己,都是她教出來的呢。趙寂看著衛初宴磨了磨牙,卻立刻被衛初宴將手指卡在了上下兩排貝齒之間:“早說叫你不要磨牙了,這般大的人了,不能再那般孩氣。”
趙寂斜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