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初宴嘴裡嚼著點心,等到嚥下去了,才指著亭外的天色同她道:“你也不看看現下是幾時了。這麼晚,他們值守著本就不易,況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若是有兩天在深夜吃東西都嫌多,這原也怪不得他們。”
看看,還是改不了這個喜歡說教的性子,趙寂前世是沒怎麼看到這樣的衛初宴的,今生倒是見的多了,衛初宴這一世比她心智全、比她經歷多,自然便攬上了更多的責任,時時不忘記教導她的。
“怎麼辦,衛初宴,我苦哦。”
趙寂歪頭趴在桌上,笑眯眯地看著她。
“怎麼苦了?”
衛初宴將一塊荷花狀的粉色點心挑出來,剛想喂她,卻聽她這般來了一句,頓時有些奇怪。趙寂差點笑出聲來,偏偏又得忍著,假裝難過道:“你這般愛訓我,偏生道理還總在你手上,我難道不苦嗎?”
又在耍貧嘴了。衛初宴煙眉微微攏起,白她一眼,將糕點塞進她嘴裡:“不是苦嗎?吃一點甜的壓一壓。”
趙寂三兩口將點心吃下,又笑吟吟地把小銀盃湊上去,示意她倒酒,衛初宴只給她倒了半杯,她一口喝了,帶著一絲絲的酒意道:“怎麼辦呢?我這是娶了個妻子回來,還是找了個夫子回來呢?”
這個問題要她怎麼答?若答媳婦,她沒趙寂那般厚的麵皮!若答夫子,夫子與學生......這又成何體統!衛初宴看她這幅無賴樣子,垂眼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喝下了,本來想裝作未聽到,但趙寂還湊上來,幾乎湊到了她眼前:“怎麼辦呀?衛初宴,你說,究竟該如何算呢?”
衛初宴被她忽然的纏人樣弄的微燥,坐的愈發筆直,好似凜然不可侵犯,但趙寂卻從中看出了一絲羞窘。
“妻子也不是,夫子也不是,你還未娶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阿宴你的出息呢!你作為乾陽君的出息呢!讓她嫁啊!
(這一章你們大概都能看到變化了,越到後來,奶寂的表現便更突出了。說開了,釋然了,前世的執念就不會那麼深了,就不會壓制著今生的情感了。所以我覺得我一直寫的很清楚明白,不過你們願意其他的理解也可以。)
第一百六十章 互喜
趙寂狐狸眼彎彎, 甜甜蜜蜜地笑著, 又湊上來一些, 嘴唇幾乎要碰到女人的滑嫩臉蛋
了, 初宴把她推開:“四周侯著那麼多宮人,你便不怕被他們瞧見”
“瞧見便瞧見了,再賜他們一百個膽,他們也不敢同旁人說些什麼!”趙寂不在意地一揮手, 玄色袍袖在空中霸氣一蕩,後又意味深長地笑道:“況且,你以為他們不知道麼衛大人留宿甘露殿可不是一日兩日了,你可曾聽宮外穿出過風聲”
“謹慎一些, 總是好的。”
“知道了, 衛夫子。”趙寂拉長了聲音, 換來衛初宴又一塊糕點堵嘴。她吃掉糕點,強調道:“我不是那般不謹慎的人,你看, 今日那般的累, 我還撐著喝了藥才睡的。”
衛初宴無奈:“別總把那些事情掛嘴邊。”
趙寂說的藥, 是指避子藥。每次衛初宴留宿, 趙寂都要喝的。
趙寂點一點頭,想起那藥的味道,不由又喝了半杯酒,酒液的清香一瞬間沁入脾胃,她這才好受一些:“我早先便吩咐過將藥弄成味道輕些的, 可是每次都是一樣的難喝,也不知道養著那幫子太醫是做什麼的。”
藥是太醫院在送,他們一直以為是送給趙寂臨幸的宮奴的。天家不能與人說的事情多了去了,而許多樁都有太醫院的太醫在參與,對於新帝服喪期還未滿便私下裡寵幸宮奴,他們即便“猜到了”,但也只能做個鋸嘴的葫蘆,絕不多發一言。
算算日子,新帝成年已兩年有餘,這避子藥卻是今年才陸陸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