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初宴心頭一冷,肅然看著趙寂。
趙寂苦澀一笑,眼神中有些不明不白的意味:“我記得,新帝登基後是要守孝的。一年,兩年,三年,最長的期限是三年吧?”
衛初宴摸著她的腦袋,輕輕嘆了一聲,她已知道趙寂的打算是什麼了。
“你說,守孝期間,新帝成不成婚,有臣子置喙的餘地嗎?”趙寂輕聲說了句,又道:“至於母妃那裡......我知道母妃為何這樣急,只是其中原因我不能與你說。你和她都是對我很重要的人,我不願在她面前說你,也不願在你面前說她。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事事都聽她的。”
因為......她會賣了你啊,衛初宴。
這句話趙寂說不出口。
但是衛初宴是知道的,她知道趙寂的那些話的意思。她也明白過來,為何萬貴妃會急著給趙寂納妃。
此刻納妃,趙寂的後宮中,就都是貴妃的人,這些人未來能產生什麼作用,就連衛初宴自己都很難確定,但至少有一點,這也是貴妃制衡她的一種手段。
還有就是,她先前說過了,納妃是納助力,若是真給趙寂拖到守孝,那這三年裡,趙寂不是平白喪失了很多助力?
思及此處,衛初宴的心中掙扎起來。趙寂看穿了她,捂住了她的嘴:“我說了,這件事上,你是最沒資格來遊說我的。”
夜晚的池塘邊,少女燦然一笑,姣好眉眼攬盡了天下的光華:“因為,我是在為你而堅持啊。”她將吻印在衛初宴耳邊,輕輕說:“還有,沒了那些助力,我一樣會是個很厲害的帝王。該是我的東西,我遲早會拿到手。那些由聯姻換來的好處,我並不是非要不可。”
此言一出,衛初宴心中大慟。
她想起分化那夜,夢裡桃花樹下,趙寂鉗著她,把她抵在桃樹上,一字一句,在她耳邊所說的話。
夢裡的趙寂說,那些東西是我的,我終究會拿回來。
那話和這話,何其相像。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令衛初宴痛苦的是後面那句話。你們要是心臟足夠強大,可以回26去看看寂後來說的話。
她說,可你不一樣,你只有一條命你死了,我等多少年都等不回來了。
第一百一十章 夢與現實之交織
“我錯了嗎?”
夜晚如同張著大口的巨獸, 吞噬了衛初宴的這聲低語, 趙寂發現她情緒不對, 拉著她的袖子, 問她:“你怎麼了?”
衛初宴極痛苦地看她一眼,又喃喃自語道:“我......錯了嗎?”趙寂被她那雙滿載著痛苦迷茫的眼睛刺了一下,懷揣著巨大的疑惑,又問了一句:“什麼錯了?”她沒有得到衛初宴的回答, 而是眼睜睜看著衛初宴像個傻子一般站起來,墨髮在黑夜中飄揚著,跌落到了池塘裡。
“什麼啊?”
趙寂撐在石頭上看了她一眼,想也沒想地, 跟著她跳了下去, 手指緊緊拉住了她寬大的袍袖。
這裡是池塘邊緣, 水倒不是很深,只是因為種了荷花的關係有很多淤泥,此時兩人站在沒膝的水中, 雖然不至於沉下去, 但是要走動還是很艱難。
趙寂拉著衛初宴, 想要把她拉到岸上去, 初宴剛剛是跪在了池塘裡,手上、身上皆有了汙泥,趙寂把她拉出水面,執拗地把她往岸邊拉,可衛初宴若是不想走, 誰能拉的動她?與衛初宴在池中僵持半晌,趙寂終於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四月的夜裡,池水還有些寒冷,饒是身體大大好於常人,但是女孩子的身體本就不應該經常接觸涼水,像是這樣一泡就是很久的時刻就更是未曾有過,趙寂漸漸的,真的有些冷。
她的這個寒顫打醒了衛初宴,初宴從方才的那種狀態裡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