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什麼。
初冬的時候,初宴滿了十五,那時她沒有回來,他們本想為她操辦一番,後來也只得作罷。女兒不容易,十二歲就離了家門,此後每年回來一次,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像抽條的柳枝一樣長了起來,現在已亭亭如蓮花了。他起先只覺得女兒的變化是在外表,但是此刻,看著阿宴不緊不慢地對心腹吩咐事情,偶爾蹙一蹙眉,不經意間露出的氣勢,似是穩重,又隱約透著一股壓迫。
他不由生出一種阿宴真的長大了的想法,有一個瞬間,他甚至覺得也許阿宴能將分家這件事情做成,但隨即,這個念頭又如枝頭飄落的香樟樹葉,被他隨手一彈,不知飛到了哪裡。
直到幾天以後,當岳丈那邊真的召集了各房,要將他們大房分出去時,這片樹葉才重新飄回了李源的腦中,夾裹著驚驚雷,將他劈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劣田、陋宅、半死不活的商鋪幾間,大房得到這些東西,又做了公證,將戶籍遷了出去,摸著那紙帶著官印的新籍文書,李源夫婦從聽到分家這個訊息而懸到半空的腿終於落了實地,但是心中仍然有一股不真實的感覺。
反倒是衛初宴,在整個過程裡一直表現得很冷靜,甚至於還記得問衛平南要了大房那些老僕人的奴契,衛平南也清楚給大房的這些東西太過寒酸,見她不吵不鬧,只是有個小小的要求,便沒在這方面多作為難,將該給的奴契都給了,看起來,竟是一心只想早點打發他們走人。
回院子等待僕役收拾東西的空閒裡,李源忍不住拉住衛初宴問話:“你用了什麼法子,讓你外祖答應遷戶籍的?”
實質來說,這次分家不合常理。分家分家,一般而言是要連同其它幾房一起分出去的,像這樣只是遷走一戶,雖然明面上仍走的分家的流程,但在許多外人看來,實則也與趕出家門無異了。但不管別人怎麼想,這有文書而出家門和沒文書出去依舊是兩回事,有這一紙文書,至少他們大房不會當面被人戳脊梁骨。
“我未做什麼啊。”
衛初宴突然被他拉住,還有些茫然,眼神無害極了,但李源已經不會把女兒當做莽撞的年輕人了,這手腕!他怎樣也想不通女兒到底是怎麼做的。
他又追問兩句,衛初宴終於忍不住勾唇了勾唇,眸光流轉間靈氣逼人:“爹呀,您想想,大房分出去,最開心的是哪些人?”
“那還用說,自是二房三房那些人了。噢——你是說?”